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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走法律诉讼的道路,薄家没有义务养外人。”
  澳门先行法律尽管不追究以往历史遗留家庭关系,但对于偏房的继承权来说,是非常微弱的。
  二房面色难看,最后看着那个财产分配书。
  其实不少了。
  但财富也只能维持在这一代了。
  程芸有些坐不住,说了六房和七房的事,这毕竟还有小孩,总不能……
  “您说笑了,这并不是我父亲的孩子,当然不享有财产分配。”
  程芸愣住了,“你不是说为了体面才——”
  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一瞬间全部理清楚了。
  薄家的大门没有那么好进,薄林业和薄尚屿一前一后出事,外头风声鹤唳的,只能请薄承彦过来处理。
  孩子都快要临盆了,打不掉。
  就是明摆着要当太太。
  不然就要闹大。
  薄承彦当时倒是也没阻拦,只是把对象换成了薄仲林,原话是这么说的。
  “父亲本来风流,外头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准会觉得他仍有雄风?”
  语气是很淡漠的,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他们还年纪小,当真这个时候奉子成婚?您看得上那小门小户么?”
  程芸鬼迷心窍,一下子同意了,心想反正孙子在自己跟前就好。
  到时候儿子再娶个好的就行。
  旁边的律师适时地拿出了一早的亲子鉴定书,那是一年前的,那是薄仲林还未身亡。
  而这对于法律诉讼来讲,时效是完全够用的。
  “你早就算计好了?”
  女人几乎失了神,音调都高了起来。
  后面的四房跟前没有孩子,惶恐地坐在旁边,抱着自己的女儿不知所措。
  薄承彦瞥了眼那里,面色平静,照旧吩咐助理把文件递过去。
  钱财丰厚,只是让人动笔签个合同而已。
  很多陈年旧病,清理起来也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最后临走的时候,只有程芸还在包厢,她容颜已去,脸上的皱纹变得明显,人也没了精气神。
  “你母亲的死,和我就一定有关系?那个佣人也想上位而已,我只不过是联系了几次。何必针对我?”
  “沈南知不也是你首肯进门的,都是小妈,阿彦怎么就不叫我呢?”
  仿佛有些癫狂了。
  薄承彦从未正面说过这个称呼,但碍于沈南知是他一手利用的,他不介意通过管家来传达一个信息,给予她一些照拂。
  亲口称呼?
  从未有过。
  管家佝偻着腰,始终眉眼平平的,直到男人转过了身。
  “我若是针对您。”
  “薄林业逃不回澳门的。”
  女人一下子怔住了,他知道了?
  还是说……就是因为林业对他身边的人动手了才……
  有些时候是很无力的。
  在绝对的把控和权势下,任何商业圈套和私下埋伏都变成了笑话,犹如跳梁小丑。
  薄承彦面色冷淡,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
  “你就这么信任沈南知?”
  “她可从未在老宅受过苛待,托管家打电话给你本来就是很低劣的手段。”
  “她喜欢你。”
  程芸阴飕飕地道:“我知道她给你传消息,但我也在给她看照片……哈,我就是擅长这个。”
  “她有精神分裂症,你不知道吧?”
  “这会儿应该到老宅一段时间了。”
  “听说你去南园的时候,那孩子和沈南知还同行过,你猜他会不会让那个女人进去呢?”
  程芸拢了拢头发,低头伸展了下旗袍上的褶皱,微扬着下巴,很是体面地站了起来。
  第57章
  三个小时前——
  祈景在楼上收拾行李, 明天终于可以回家了,996在他肩头趴着。
  【你昨天怎么又戴了,我都没办法靠近。】
  少年动作一顿, 眼皮垂着, 略显结巴道,【有、有事。】
  说到底,那个东西蛮好用的。
  起码保证996进不来。
  祈景带了点澳门的特产, 而后在卧室里转来转去的,看了看桌面上的钢笔。
  挺好看的。
  是复古的金棕配色, 笔帽还带着一根抽绳。
  似乎是方便携带,看着像是十八世纪的样式。
  顺走。
  祈景抿了下唇,走到行李箱那边, 拿个盒子装进去了,他喜欢这些小东西。
  996看了一眼,【你为什么拿根笔?】
  【我可以用来写字呀。】
  996吐槽:【你怎么不拿点贵的?我看那个花瓶蛮值钱的,都谈恋爱了,还不——】
  996扫描的结果出来, 那根笔是万宝龙的限量版, 大文豪系列, 售卖价格为三万八左右。
  【好像是他用的签字笔, 我也想签字……】
  少年很是单纯地想着,【很酷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了?】
  996:【……】
  我不想说。
  但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叩叩的动静。
  祈景应了声,佣人很温和地道:“楼下有客人来访……”
  其实自从上次那个男生找上门来后,其实老宅这里清净了很多。
  祈景蹙了下眉,他并没有在澳门有什么认识的人。
  “来人是五太太,说要和您见一见。”
  “我是直接回绝还是……”
  祈景反应了一会, 还是996提醒了下,【沈南知。】
  少年这才想起来,连忙道,“不用不用,我去看看。”
  薄家实在是残留了很多封建元素。
  大房、二房、三房……祈景没有一个认得的,太太也不讲姓氏,他很难一一对应。
  好在996有存档。
  楼梯扶手是原木的,少年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眼睛很是水润,遥遥地望了过去。
  沈南知在门口。
  还没有进来。
  祈景心里有些狐疑,但还是走过去解释道,“薄承彦不在家里。”
  女人面色似乎很苍白,穿着的旗袍是暗色的,口红色调也很深。
  像是那种民国挂画的人物。
  “你叫他名字?”
  沈南知有几分恍惚,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问。
  祈景觉得这个问题好奇怪,不叫名字……叫什么?
  他还是很温和地道:“你找他吗?他说要去办些事,应该是在林华大路那边,下午六点前会回来。”
  这是薄承彦名义上的长辈,祈景还是很尊敬的。
  但对方似乎面色更难看了,说了句,“你连地点都知道啊……”
  佣人蹙了下眉,低声道,“可以回绝……”
  沈南知抬眉看过去,语气很和缓,但有些阴郁:“你一个下人,在这里要赶我么?阿彦在也不可能对我这么无礼。”
  祈景说实话有点觉得不舒服,刚想开口说什么,对方就又轻轻地道:
  “我不找他,我找的是你。”
  很是空灵的音色。
  ……
  时间往前提了。
  薄承彦在往家里赶,面色冷漠,旁边的助理还在汇报传过来的消息。
  “这个五太太……确实去过几次医院,确诊了轻度的精神分裂。”
  “多久?”
  大抵是停顿了一会。
  “从两年前开始。”
  很微妙的节点。
  薄承彦蹙了蹙眉,他并不清楚沈南知的想法,也不想了解,眼下确实生出了烦躁。
  他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车子很快抵达老宅,西装革履的人推开门就往门口走。
  总助在后头小跑跟着。
  心里也扑通扑通的。
  门开了,佣人似乎是有些惊讶,低声道:“先生,您回来了。”
  提早了至少有一个小时。
  祈景是坐在沙发的,手里握着个小茶杯,原本是对视着前面的人,听到动静才朝那边看。
  安然无恙。
  少年很是单纯地转过来,温和地道:“他回来了,你可以和——”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人就直接被抱了起来,只能发出点“嗯”的气音,祈景很是不满,手腕想要抽出来,但被捏得死死的。
  “唔,有、客人……”
  薄承彦抬步就往楼上走,语气很沉地对旁边的佣人吩咐,“下去招待。”
  “以后谁来都要和我提前说。”
  祈景被带着一路去了主卧,整个人都又红又恼的,对方坐到床边也不放开,他气得去推人的肩头。
  但纹丝不动。
  少年愣了下,以前是可以推开点的。
  怎么……
  薄承彦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点轻飘飘的力道,只是垂眸看人的手。
  检查完手,怀里人的上衣扣子也开了。
  祈景懵懵的,但反应过来立马去抓对方的手臂,可是没什么作用,反而有点像引着对方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