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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弟你那望远镜举了半天, 找到人了吗?”
  “老三玩我们呢?咋不带人上来坐包厢, 跑底下普通席坐着了?”
  “你懂什么。”几个发小里的老大这时忽然开口。
  望着楼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和我们一起坐在vip包厢里, 说不定那小家伙会不自在。”
  “台下更有氛围。”
  “贺君酌这是想跟他的小朋友过二人世界呢。”
  老狐狸一样精明的他,从贺君酌这一举动里, 敏锐地察觉出了几分不一般的意味。
  总之肯定不会是阮飞驰以为的那种随便养着玩的关系。
  “晚点聚餐时……”老大放下手中的茶水,拍了拍阮飞驰肩膀,“你收着点。别开太过分的玩笑。”
  “啊?”
  阮飞驰露出了一脸真诚的迷茫。一头红发随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 像只憨憨大狗。
  老大却只是勾了勾唇,没有再提。
  自学生时代过去后,好久没看到贺君酌被惹毛的场面了,还有点想念呢。
  他悠悠地翘起二郎腿,打算看戏。
  楼下已经开始了第一件展品的拍卖。
  程桉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一套看起来很普通的茶具能被一群人喊到这么高的价格。
  身侧的贺君酌忽然在这时开口了。
  “是为了给祖父面子。”
  “把第一件的价格抬起来,讨个好彩头。”
  程桉乖乖点点头,他看向贺君酌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敬佩。
  看来贺祖父也是一位很厉害的大人物呢。
  “有看上的展品。”
  “可以告诉我。”
  贺君酌望着眼前的程桉,像是怕他太过腼腆而错过喜欢的东西。
  “好。”程桉揪着手指垂下了小脑袋。
  他原本想说,贺君酌给自己的零花钱已经够多啦。可是刚一对上男人灼灼的目光,程桉就不受控制地脸红了。
  还好周围很暗,贺君酌应该没有察觉。
  程桉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正在拍卖着的展品上,思绪却不受控的走神。
  怎么办呀……这几天一听见贺先生用这种低沉的好听嗓音跟他说话,他的脸颊就忍不住升温。
  程桉悄悄抬起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侧脸。
  而注意力并不在拍卖会上的贺君酌,借着身高的优势稍一垂眸,就将少年自以为悄摸摸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男人喉结微微滚动。
  交握在身前的那双大手,下意识握得更紧了。
  拍卖快要过半,程桉却始终没有看到特别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主持人介绍起下一个要被拍卖的展品,是一对袖扣。
  程桉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之前想要还给贺君酌的袖扣掉进了江水中,到现在都还没还上呢。
  目前他还没看到自己喜欢的,要不然……先给贺先生买吧?
  可是在那副袖扣被展示出来后,程桉那双杏眼微微黯淡了下来。
  袖扣确实精致华美,但上面的宝石点缀太多了,给人一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这和贺君酌对外冷静沉稳的风格不太匹配。
  程桉纠结地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放弃了举牌的想法。
  袖扣上场后,很快有人开始叫价。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举牌的人像是完全不懂各位来客默认的规矩,给出了一个很低的价格。
  主持人望着那块牌子,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他语气有些犹疑:“一万块。”
  场内微微有些骚动。
  有几个人不耐烦地嚷嚷起来:“这不是不给贺氏面子吗?居然低于第一个展品的叫价,是故意的吧!”
  因为贺老爷子成立的慈善机构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坚持做着实事,善款都用到了有需要的地方,大家有目共睹。
  因此不论展品大小、品牌,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愿意给出比市面上更高的价格。
  有个企业家似乎很看不惯这种似乎是在慈善拍卖上故意压价的做法,大手一抬,直接给出了个翻了十倍的价格。
  “十万块。”主持人的神色恢复了正常,语气激动。
  “十万块一次。”
  “十万块两次。”
  “十万块三……”
  赶在主持人一锤定音之前,最开始的那个人又举牌了。
  “十万……零一块。”
  主持人差点再次卡壳。他敢保证说,这是他主持贺氏慈善拍卖会以来,见过的最抠门的人。
  这种手头似乎很是紧巴的作风,让程桉意外觉得有些熟悉。
  程桉朝那个方向看去,不过视线被其他人挡住了,什么也看不清。
  而另一边举着牌刚刚放下来的陈冲脸色阴沉。
  周围人屡屡投过来的打探视线,让他觉得分外屈辱。
  如果不是他到场前先去银行查了下,差点就要出大问题了。
  程康世给自己的卡里,怎么只有十二万!
  就这还让他来参加这群大佬人挤人的场合!还指望他去巴结贺君酌……
  随着陈冲这仅仅是加了一块的价格被主持人喊出来,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几乎都要压不住了。
  “啧啧,这么拮据的话,还来参加什么拍卖会啊,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不好受吧……”
  另一头的那位企业家似乎也被无语到,没再加价。
  袖扣最终以十万零一块的价格被陈冲拍下。
  又卖了几件展品后,主持人宣布中场休息。坐席区的灯光缓缓亮起。
  “贺先生……你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吗?”
  衣摆被轻轻扯动,贺君酌低头看向程桉。
  少年躲着贺君酌的视线,白皙的漂亮脸蛋上正泛着一丝红晕。
  他现在实在是有些怕与贺君酌对视,总是忍不住害羞。
  “嗯。”
  “跟我来。”
  贺君酌长腿一迈,走在前面为程桉带路。
  可是很快程桉就有些后悔找贺君酌问路了,因为二人来到卫生间门前后,贺君酌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
  救命,他、他不要和贺君酌一起进去呀……
  程桉人都傻了,还剩下的几步路,他恨不得能磨蹭到明天早上。
  身前的男人脚步微顿。他似乎是误解了什么,以为少年正是正青春期最在意这些的时候。
  但其实在程桉醉酒那晚,某个怯生生的小东西就已经在贺君酌面前露过了面。
  贺君酌轻咳一声,淡淡地落下了一句,“我不看你。”
  他率先走了进去。
  程桉挪动着步伐,终于也硬着头皮跟上。
  听着耳边男人皮带暗扣的弹开的清脆声音,程桉才降温不久的脸颊唰地一下又涨红了。
  贺先生说了不看他,可是……
  程桉听到那些声音后,却忽然生出了些夹杂着心痒的好奇。
  他想起了在二人同床共枕的晚上,男人从他的小被子上方跨过去时,自己无意间看到的那处弧度。
  程桉终于还是没忍住,飞快地用余光瞟了眼。
  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睛。
  这、这也太犯规了吧!!
  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贺君酌的先天条件如此优越!
  程桉一时间臊得耳根都红透了。
  被二人之间的巨大差距打击到,他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装作很不在意一般没再去看。
  只不过一双小手却还是下意识地挡住了自己。
  二人一同洗了手后,慢慢散步回主会场附近。
  程桉看到有客人正在取用一侧的茶点,目露好奇。
  “是我祖父安排的。”
  “可以去吃。”
  正当程桉端着一盘抹茶小蛋糕吃得正沉浸时,有位侍从走到贺君酌面前行了个礼。
  “贺总,老爷子请您上楼找他。”
  程桉闻言抿了抿唇,不安地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他看了看眼前这一排茶点,有一点点走神。
  刚才这些吃的,贺先生一个都没动。
  看起来……竟像是为了陪自己才一起过来的。
  现在贺先生要去忙了,他肯定不能再把人留在这里。
  贺君酌望向捧着蛋糕,停下来进食的程桉,语气沉稳:“没关系,你继续吃。”
  “不过要保证吃完后还在这里等我。”
  “不要乱走,可以么。”
  闻言,程桉对贺君酌用力点点头。
  “嗯!我在这里等您,哪儿都不去。”
  少年语气乖巧,专注望着人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一只软软的小甜糕。
  男人喉头滚动:“不会太久。”
  “我尽快回来。”
  贺君酌刚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打扮精致的富家少爷走了过来。
  苏白梳理了下耳侧的碎发,露出他精致的面孔。
  他目标明确,直直地走到了程桉所在的那处甜品展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