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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振作起来,将圆滚滚的眼睛笑成一条弯弯的缝,仰头冲他小小声地狡辩着,
  “怎么会呢,司妄,你别乱想,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当然啦,除了他,还有爸爸妈妈弟弟舅舅舅妈小叔叔外公外婆姑爷爷姑奶奶等好多好多人……
  但是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告诉司妄。
  只要不是那方面的事,她可是全世界最有头脑的小聪明蛋。
  司妄被她哄得爽了,垮垮地靠上沙发,低笑一声,“好了,逗你玩的。”
  他知道她累,将她的身体按入怀里,帮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大手轻轻拍拍她的背,把她当小猫哄,嗓音放轻,
  “晚上没怎么睡,好不容易休假就好好休息会,今晚不闹你。”
  “真的?”谭遇熙不是很相信,仰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怀疑。
  司妄被她气得嗤笑一声。
  他看起来就这么像一个不知节制的色狼?
  算了,他不解释。
  只要过了这周,她就知道他不仅家世长相十分优秀,同时也是一个内在很完美的男人。
  比如说,他对自己超强的自控能力。
  他自信地勾起唇角,低声保证着,“真的,不骗你,快睡吧。”
  谭遇熙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靠在他怀里慢慢地睡了过去。
  司妄这两天和她睡久了,大手习惯性地在她背上有规律地拍着哄她,搂着她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病房里一时只剩下浅浅淡淡的呼吸声。
  林夭夭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双手托腮搭在床边,担忧的视线一直盯着身体虚弱还在休息的谢砚。
  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像。
  她一直都觉得他处事不惊,教养极好。
  那张温润的笑脸除了在她太过分时有所波动,平时就像焊在他的脸上。
  可现在,他不笑了。
  眼眸紧闭,浓密的睫毛似乎因为难受时不时的颤动两下。
  唇色泛白,向来有血色的脸颊此时也是黯淡无光。
  她第一次发现,摘了眼镜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消瘦。
  还有很多的…疲惫。
  明明在她面前,总是那么稳重又万事不侵的模样。
  所以,都是他装的…
  临近中午,除了谢砚,几个人都慢慢转醒。
  有早就接到少爷吩咐的侍者轻轻打开房门,将准备好的午餐一盘盘无声地端到客厅的餐桌上,又无声地出去。
  谢砚还在昏睡,林夭夭也没胃口,只能四个人去客厅安静地用餐。
  吃完午饭,四个人和林夭夭打了一声招呼,又回司家帮她和谢砚整理这几天要在医院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过了半个多小时,谢砚总算缓过一些,慢慢地从沉睡中醒来。
  他微微眯开一眼眼缝,适应着窗外刺眼的正午阳光。
  他咽了下口水,喉间因为呕吐后疼痛干渴,想叫司妄和沈轻舟倒杯水,这才发现沙发处的两人早已不在。
  而他的床边,多了一个正双手交叠趴睡着的女孩。
  那一头帅气利落的狼尾他再熟悉不过,是林夭夭。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脑袋。
  就在掌心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
  会不高兴吧。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至少长大后的夭夭都不喜欢他的触碰。
  他刚要收回手,发丝的柔软就满满地压入了他的掌心。
  林夭夭刚眯了一会,又不放心地从睡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向谢砚的方向,想看看他醒了没。
  四目相对,她总算松了口气,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醒了啊?胃还疼吗?要不要叫医生来帮你看看。”
  谢砚感受着她发丝的柔软滑顺,轻轻揉了揉,唇角勉强勾起一丝强撑的笑意,
  “醒了,不疼了,不用叫医生了。”
  他想和她单独相处一会。
  像现在这样,没有针锋相对,平平和和地待一会。
  哪怕只有一分钟。
  林夭夭等他说完才发觉到不对劲,她的后脑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视线飘过他微微抬起的手臂,她的耳尖蓦地一红,伸手将他的大手拿了下来。
  她将他打着滞留针的大手平稳地放好,微微蹙眉,担心地提醒他,
  “你傻不傻?输液手抬太高的话,血会回流的。”
  不是像平时那样怪他碰她,只是因为担心他会受伤,所以才说他。
  谢砚的瞳孔微微一颤,向来因为她而不平静的心更是涌起汹涌的波澜。
  是因为他病了吗?所以对他的态度格外的宽容迁就。
  他抿了下干渴的唇,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她的反应,心思深沉地开始试探她,
  “夭夭,我有点渴。”
  “我帮你倒水。”立刻回应。
  林夭夭站起身,从旁边柜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到桌上。
  她垂眸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谢砚,不太确定地问着,
  “你能自己坐起来吗?”
  她话音刚落,谢砚就剧烈地咳了几声。
  他用没有输液的右手撑在床上,全身放松,一点劲都不肯使,动作虚假地试了几次。
  “起不来。”他喉咙干哑地骗她。
  林夭夭看穿他的小动作,暗自磨了磨牙。
  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攥了一下,又松开。
  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穿过他的颈后,扶着他的肩帮助他坐了起来。
  “喝吧。”她站起身,将水递到他的身前。
  没人接。
  谢砚假装艰难地抬起头,右手颤抖着抬起,又无力地放下。
  声音干哑虚弱,“手抖,拿不了。”
  林夭夭是真的无语了。
  明明平时那么温润儒雅的人,怎么会这么无赖!
  但这是她犯的错,她忍。
  她握在杯子上的手摩挲了两下,最后还是慢慢地往他毫无血色的薄唇上递。
  只是越靠近,她身上的温度也越高,心脏也随之跳得更加激烈。
  不行,他明明自己可以的。
  她动摇了一下,刚要缩回手,就被一只热烫的大手抓住手腕,强势地将她的手往他的唇边送。
  安静的病房内像是被突然消了声,只剩下两人有些慌乱的呼吸声。
  林夭夭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正被控制着往他的嘴里一点点地送去水分,耳尖更是红得厉害。
  她想将手抽回,又担心他被水呛到,只能维持着不动的姿势,任由他尽兴地喝着。
  谢砚小口小口地润着嗓子,不敢大口地往下咽,怕刺激到还处于痉挛期的肠胃。
  掌心温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身体,他疲惫的眼眸微弯,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太过小心翼翼,才将胃病一直瞒着,不肯让她担心一分一毫。
  早知道她会迁就忍让,他就该将所有的弱点暴露给她,让她也心疼他。
  他早该这样做的,她看着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顾,其实最是心软。
  他喝完水,将她的手松开,故意当着她的面,舌尖短促地舔了下唇。
  平时温润少爷的形象荡然无存。
  他伸手将床边的银丝边框眼镜戴上,抬起头看她,漆黑的瞳孔侵占性十足,说话也不再收敛,
  “夭夭,喂我喝点粥吧。”
  第103章 夭夭,你在喂谢砚学长喝粥啊?
  摸头,扶他坐稳,喂他喝水,现在还要让她喂他喝粥。
  得寸进尺。
  这是林夭夭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四个字。
  “知道了。”但她还是妥协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面的注意事项小屏幕,确保他可以进食流食,才按了呼叫铃。
  对方秒接,“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病人想喝粥。”
  “稍等,马上为您安排。”
  没过一会,就有专门的人上门送来了一碗温热的粥。
  林夭夭坐到床边,左手端碗,右手拿着汤匙舀了浅浅一勺,又塞到最底部,内心纠结着。
  喂他?可这也太暧昧了。
  不喂?他是因为自己才胃疼,那也太不道德了。
  啊!要是嘻嘻和柒柒在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让司妄学长或者轻舟学长喂他了。
  谢砚看着她快要拧成一团的眉眼,藏在镜片底下的眼眸微眯了一下,又快速地恢复正常。
  “没事的,夭夭。”
  他抬起输着液的左手,掌心向上,虚弱地颤抖着,嗓音低哑地假装善解人意,
  “给我吧,我可以自己喝的。”
  “你干嘛!”林夭夭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看着在空中不停晃动的输液管,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轻轻放回床上。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要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