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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谁是谁的王 > 第168章
  沉默了许久,慕怀钦深深叹了口气,“你想去就去吧,记得……要回来。”
  “臣……”方大胜喉咙滚了滚,哽咽道:“领命。”
  顾佟吵嚷的欢,说是要杀出血路,一路攻入上京,可却将兵马驻扎百里之外,只命一股骑兵四处游走,而他,一直躲在大营内龟缩着,死也不出来。
  约战?不约。
  攻城?不攻。
  偷袭?似乎不屑。
  可笑的是,居然三番五次派出使者来谈。
  谈什么?事已至此,有什么可谈的,要打便打就是,可架不住人家脸皮厚,就要硬谈。
  这就令帅军出征的唐宁不禁觉得他们在拖延时间,可为什么拖延就不得而知了。
  军帐内。
  唐宁一早就开始心情烦闷,早饭也食之无味,一直搅着碗里的豆羹。
  亲卫见他这副模样,关切问道:“将军,是不是不合胃口?”
  唐宁摇摇头,看着他一时又走了神,话说与顾佟对抗的这场仗是必打之战,起先自己派了使者去往羌胡谈判,谈些条件欲将那顾佟反贼押回大粱处置,避免这场无谓的战争,可意想不到的官员全被拒之门外,丝毫不给谈的机会。
  料想,这必是顾佟与羌胡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条件,而且诱惑不浅,不然羌胡也不会丝毫不透口风。
  可即使他们之间有了共同利益,羌胡也不是会被人利用的傻子,必然是要派去顾佟去打前阵,以作试探,可要打便打,拖来拖去着实诡异。
  多日以来,他心底隐约总是感觉上京会有什么事发生,其实更多担心慕怀钦最近的身体如何,可想着又觉得来气的紧。
  按理来说将军出征,身为一国之君,总该来送行一下,可那人只下了一道旨意再没现身,唐宁自己站在城门外等了他一个多时。
  心绪不宁。
  “唉...”又是一声叹气,看着碗里的豆花,无奈道:“卤水点豆腐...”
  亲卫不明所以:“将军说什么?”
  唐宁看向他,突然问道:“你怎么看?”
  亲卫愣了愣,后来才反应过来,唐宁一直归心似箭,却被困在这里打又打不了,回又回不去,这会子又念上京了。
  “属下参不透,难不成他们想请别国来援?”
  唐宁摇头:“可能性不大,大粱四邻交好,部族臣服,他们完全没必要与大粱交恶,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懂。”
  “那...总该不会异想天开,想绕过长汀偷偷直逼上京吧?”
  “上万兵马入境,还想避开城池,这不是玩笑吗?”
  话音落下,这时,帐外有人求见。
  来人禀报:“将军,在京城附近发现顾佟身边的死士,顾佟也混在其中。”
  唐宁惊诧一刻,恍然大悟,上万兵马入不了境,十几来人倒是轻松的很,顾佟这是玩起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啧”了一声,嗤之以鼻。
  原来这么费尽心思拖延时间,说白了顾佟就是怕了,这只衷心不二的疯狗怕他的主子在皇城中出了什么意外变故,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全然不知所谓。
  所以不畏生死他也要将萧彻从宫里救出来,这步险棋,他也必须走。
  想着,唐宁忽而笑了起来,笑声极其诡异。
  他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封密信交于亲信手中,“现在你快马赶往上京,将此信亲自交付给陛下,切记,一定要避开方将军,万不可让他得知。”
  “属下领命。”拱手后踏出军帐。
  藏书阁。
  日子一天天过,萧彻头疼症没好不说,又不幸,在井边打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伤了腿,在床上躺了好久。
  这半年来,慕怀钦一直再没来看过他,听说他摔伤了,才派了人询问几次,可都被他拒之门外。
  藏书阁日子虽苦,但也清净,再没那么多的繁杂事侵扰着他,每天颂颂经,念念佛,逍遥自在。
  只是……这种逃避的日子,绝不会很长,慕怀钦还会来的,他不想再面对,哪怕提起对方一个字,他的心都无法平静,他想离开皇宫,彻底逃离这里,可他心里又装着大梁,装着天下,或许,他可以等到慕怀钦成长的那一天,坐稳天下的那一天。
  躺了两个月,萧彻勉强可以下了地,只是行动上还是不怎么方便,这慕慈不知是爱叔心切,还是爱狗心切,不知从哪抱来了一只小黄狗,非要养在卧房里,萧彻洁癖,可慕慈找理由说这狗子聪明的不得了,老实、听使唤,能照顾他。
  信他才有鬼!
  那狗子来的当天,一瞧见萧彻的模样当时就哀哀低鸣了一声,可能是犯了同情心,觉得自己与他都挺可怜的。
  萧彻看着它,倒是想起了阿黄,突然发觉自己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喜欢的。
  小阿黄确实乖巧,要啥能叼来啥,确实省了萧彻不少腿脚,怪不得慕慈稀罕的要命,整日里亲昵的称呼它——好大儿。
  这几天连续阴雨,房门外的台阶上长了好多的青苔,一走一过非常滑。
  今儿是个大晴天,一大早,慕慈就跑来了藏书阁,在院子里拿着个板锹划来蹭去。
  萧彻还没睡醒,他迷迷瞪瞪地走下床,推开窗有气无力道:“你折腾什么呢?一大早不让人安生。”
  再睁眼看去,那兔崽子拿个铁锹咔嚓着,旁边的狗崽子用爪子乱刨着,二位非常默契地清理台阶上的青苔,听见他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
  “好心没好报,这不是台阶上长青苔了吗?也没个人清理。”慕慈嘀嘀咕咕说,“这么滑的台阶,你,我大儿,腿脚都不方便,万一出门摔了可咋办?”
  萧彻可能是没睡醒的原因,怔了怔神,可越琢磨这话越不是味...
  你…我大儿?这什么话?
  “嘿!你个混账东西!怎么跟我说话呢?找打是不是?”
  “略...”慕慈摆出小时候经常做的一个大鬼脸,故意气他:“光说不练,有能耐你来抓我啊?”
  “你给我站那!你给我站那!看我不打你屁股开花。”
  萧彻趿拉着鞋子出门,他头也不疼了,腿脚也好了,满院子里不是抓人就是抓狗的,嬉笑玩闹的声音都快传到天庭了。
  守门的侍卫都在伸头瞅着那叔侄二人咧嘴直乐,好似在这里当差倒是比别的地方有意思多了。
  萧彻体力不济,累的呼哧带喘,终于服了,腿脚好的时候也没逮到过慕慈,别说残的时候了,他挥挥手说道:“不闹了,闹不动了,快过来扶我一把,有点头晕。”
  慕慈听后,连忙跑过去扶他。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萧彻的头疼症,时不时就犯病一场,疼的生不如死。
  两人回到屋里,这病说来就来,萧彻手揉着太阳穴,身体沉的像灌了铅,看什么都天旋地转,满眼金星。
  慕慈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累到了,我扶你去床上歇会儿。”
  “没事,可能是在房里待得久了,乍一出来走动,又吹了风就头晕。”
  “我去找太医!”慕慈说着就往外走,萧彻拉住他的袖子,摇头道:“老毛病,没什么大碍,看也看不出什么。”
  “不行,这次我得亲自去太医院,找最好的大夫对症下药,陛下请的那些,我看还是算了吧!”
  “哎,慕慈…”
  萧彻没抓得住他,慕慈像只滑鱼似的一溜烟窜了出去,险些没将他从床上带下去。
  “这孩子…”看着慕慈离去的背影,他不禁摇了摇头。
  刚刚那一句“陛下”,听起来咬字很重,明显关系又疏远了许多,这些时日也不知这叔侄俩又发生了些什么事,不过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慕慈身世孤苦,从小爹娘死的早,养父养母在权利的漩涡中又都丧了命,亲人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寄托,可偏偏自己的小叔千不该万不该,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身在幸福当中时,却狠心抛弃了他。
  他只有战战兢兢地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小心翼翼的去学着讨好别人来换取他和同伴的性命,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得到了陛下如兄如父般的疼爱,而后又将所有的念想寄托在这人身上。
  萧彻并不想让慕慈渐渐疏远慕怀钦,奈何一个少年这种心结不好解,他内心的归属感你左右不了。
  萧彻头痛开始越发厉害,躺在床上什么姿势都不舒服,眉头突突乱跳。
  不知何时门外有了声响,他睁开眼,听见慕慈又在和侍卫讲大道理,虽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当三两脚步逐渐临近,也能知道还是这小崽子赢了,萧彻无奈笑着,也不知道他这嘴皮子到底是随了谁?有人推门,是个提着药匣子的太监,倚着门板给大人请门,他身子压得极低,看不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