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柠在官网挑了一只笑得很开心的、快乐的小兔送给安迪,希望这个本就有赤子之心的女孩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天天开心。
买完兔子玩偶,秦柠笑着舒了口气——有陪伴着她的至亲,有挂念着她的朋友,甚至有数面之缘就向她释放善意的工作上认识的小朋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思及此,秦柠想起过几天便是洛蝶莹和她相识四周年纪念日,顺手又下单了一台运动相机给洛蝶莹。
就当,她是个慷慨大方的床伴好了。没别的多余的意思。
洛蝶莹确实是人间蒸发了,秦柠倒也不急着找她说话,只是每天开完会会看一眼快递轨迹,计算着什么时候能送到洛蝶莹手里。
说来也奇怪,被洛蝶莹忽视时,秦柠的心里像被堵了一块。可给洛蝶莹挑选礼物时,那块堵住的石头被挪开了,心情反而雀跃起来。
也许比起索取、获得,秦柠潜意识里更加享受给予、分享。
礼物送达的前一天,洛蝶莹主动给秦柠发了消息,收到消息的秦柠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
也在意料之中,每次两人之间的热情莫名冷却,秦柠总是潜水装死的那个,而洛蝶莹总是破冰的那个。
秦柠爱主动,但没话找话在她看来特别尴尬,宁可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也不能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在洛蝶莹面前她可以放下一切的面子,可若是洛蝶莹不想要,秦柠绝不会硬塞。
可每当这个时候,秦柠也会有种隐秘的胜利感,那胜利不在于她在和洛蝶莹的双方较劲上胜了,而在于她能够得出结论——目前她是洛蝶莹身边众多女嘉宾的天花板。
陈陈总劝她:“水龙头忽冷忽热就是有人在和你共用,人对你忽冷忽热就是有其他女朋友在陪,这道理你不懂吗?海王秦柠?这不是你从前对别人的招数?”
秦柠只笑:“我可不用这招数。”
陈陈:“是是是,你对谁的消息都是秒回,跟客服似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如果你想脚踏几条船,绝不会叫任何一个人发现彼此的存在。哦对了,那叫什么来着,爱心轰炸。”
“你越说越邪门了,轰炸都来了。”
“你们这策略,我也懂,反其道而行之呗。轰炸对方久了,对方就掉以轻心,你们就正好腾出空去泡别人了,对方还可放心,觉得你这么粘人,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哪儿有空去撩别人。”
“陈陈,理论大师,快把你这些结论出书吧,记得给我分成稿费。”
“包的。”
陈陈对她的揣测纯粹是子虚乌有,但对洛蝶莹的分析,秦柠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秦柠见惯了秦殊越身边的狂蜂乱蝶,对争风吃醋敬而远之,她对自己的价值有绝对的自信,只要洛蝶莹脑子没坏掉,就不可能选别人不选她。
怕就怕洛蝶莹脑子坏掉了,秦柠在现实主义者和利己主义者前面没输过,却唯独害怕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者。
万一洛蝶莹遇到了真正的爱情呢?万一洛蝶莹早她一步,遇到了彼此真心相爱的人,没空和她进行食之无味的消遣了?
秦柠会感到害怕。洛蝶莹当年对霍灵路,是真正的爱情吗?
她可以做个知情识趣、体贴入微的伴侣,也可以做事业上优秀的助力,但无法成为天赐的爱人。前者可以努力,后者看命。
秦柠忍不住想,洛蝶莹收到了快递发出提醒吗?她是因为收到了快递提醒,不得已过来道谢,还是真的因为想她?
die:【天气好冷。一下子降温十多度。】
后面还附带了一张照片,洛蝶莹换上了白色针织的高领羊毛衫,领口把下巴都遮住了,玉葱般的手指从长长的袖子底下伸出来两三个根,小脸透着粉红。
每次都这样,装傻发照片勾引她。
秦柠双指滑动把照片放大,隔着屏幕摸了摸洛蝶莹的脸蛋儿,长按将照片保存到相册里。
秦柠:【宝贝儿真好看,想亲。】
洛蝶莹那边被秦柠惯常的轻佻油腻逼急了:【重点是毛衣链儿!毛衣链儿!那是我新得的南非粉钻注意看!】
秦柠:【哦,注意不了。】
die:【花大价钱挑的,肉疼。】
秦柠:【人好看,披麻袋都好看。】
die:【那不行,必须是毛衣链儿好看,不然我不亏本了?】
秦柠隔着屏幕肆无忌惮:【你脱光更好看。】
die:【你脱光呢?】
秦柠:【溜了。】
die:【哼哼,所以吧,还是穿毛衣戴毛衣链儿更好看。】
秦柠:【衣着首饰显示你的品味,脱了显示你的身材,如果要两者同时欣赏到,最好是从有到无的一个完整过程最好。】
洛蝶莹气得牙痒痒:【秦柠,如果这些流氓话换个人说,我真的会把她拉黑。】
打了会儿嘴炮,秦柠心情都爽了许多,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连助理都看出来了。
但没两秒,秦柠的笑容就定在了脸上,因为她看到洛蝶莹发了句:【我把这粉钻打成戒指,你戴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微信一响,军师白讲
第54章 鸿门宴
秦柠没往心里去,只是笑着:【别开玩笑。】
几天后,秦柠收到了商会的邀请,请她周末去吃个晚宴。
助理将请柬递给秦柠的时候,秦柠略微抬了抬眼睛——商会那帮老狐狸,终于开始注意她了。
鸿门宴。
在秦柠眼里,这红色的信封并不是请柬,而是战书。
是圈子里那帮老资历给她的下马威,看她秦柠究竟敢不敢去。
秦柠勾唇,真不知道她是该头疼,还是该高兴。头疼的是,跟那帮人打交道真的挺恶心的;高兴的是,这算不算对她如今单打独斗获得的成绩的认可?
谁不知道她秦柠是秦家如今的当家的,秦家式微,人尽皆知。这两三年,商会都是刻意把秦柠排除在外,不带她玩儿的,现在想起她来了?
“秦总,所以,您是去,还是不去?”助理犹疑地问道,“如果不去,我这就去帮你推……”推掉一词还没说完,秦柠便打断了她。
“去,当然要去。我秦柠怕过什么?”秦柠扬唇,标志性的肆意妄为的笑。
秦柠懒得开车,交给了司机,自己坐后面闭目养神。
这宴会选的地方极偏远,说是政府新开发的产业区,实际上招商引资都还没进行完全。地方偏,自然就便宜。
很符合那帮人表面冠冕堂皇,实则扣扣搜搜,吃点亏就要跳脚的形象。但秦柠懒得拆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先观望观望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坐了好半天还没到,秦柠翻看了会儿工作消息,开始刷朋友圈。前几天她发了公司在市中心建成的大型艺术装置,有许多人点赞。
最新一个点赞人是,顾拾。
秦柠看到那个赞,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倒是很久没有见到顾拾了,今天她会在场吗?
人的记忆也真是奇怪,明明从前关系好到睡一张床、黏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人,彻底分开后,连想起她的次数都很少了。
是人都如此,还是秦柠更为薄情呢?秦柠不知道。
秦家是建筑行业出身,所谓的建筑,是最传统的设计、施工、监理、勘察、园林、市政、水利等一系列的工程,而非之前炒的如火如荼、而后崩塌于泡沫的房地产。现在的艺术装置也是越做越大,算是捡起了老本行。
这还是秦殊越给秦柠的熏陶,别看秦殊越看起来娇生惯养,秦殊越是正儿八经土木工程科班出身,在一线工地画过图,参与过桥梁设计的。而秦柠主修科目是计算机,秦殊越总是调侃:还是我们工程人负责,出点问题都人命关天,而互联网到处是bug,补完东墙补西墙。秦柠无力反驳。
反倒是年纪越大,秦柠越能够理解传统行业人的踏实负责,能够安下心去做实业的企业家,是非常可敬的。现在她所做的事,算是把她的所长和家族资源相结合,至于选择艺术这个方向……
那是洛蝶莹喜欢的,是专属于秦柠个人的一点私心。
事实证明,人只要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所爱的人,人生便只赚不赔。就算什么都没有,秦柠依然能够翻身。
司机给秦柠开了门,秦柠踩着高跟鞋下车,一下车便看到洛氏和凝蝶协同办展的广告,布满了新园区。楼上的巨幕,空地上的背景墙,甚至是路灯上的logo,都是她们的。
秦柠进去的时候,座位已经坐满了,大家甚至已经吃上了,都用一种“你来晚了”的眼神看着秦柠。
秦柠倒也不感觉局促,找了个边上的空位,放下包,也开始吃面前的西餐。
芝麻叶裹培根,那芝麻叶入口又苦又酸又涩,不知道是谁在爱吃。秦柠吃了几口,便弃之一旁。
为首的林女士操着一口大洋彼岸的强调:“新来的朋友,秦小姐,您似乎不懂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