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白砚之就是仙尊呢!
那平时所为不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
想到前一阵的各种风波,四位长老悔的头都不敢抬,就怪那个微若愚,自打她来了之后,宗门上下便风波不断。
“合欢宗宗主,微若愚。”
仙尊的下一句话则是让众人皆是一惊。
派人在修真界遍寻无果的人竟然就在自己宗门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更可恶的是仙尊明明知道她就在衍宗之内却依然纵容她搅动风云,任由事态发展至此,可他们不敢质问,更不敢怨恨,唯有冷汗浸透衣背。微若愚踉跄后退,瞳孔剧烈收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合欢宗覆灭那夜的血色月光骤然刺破记忆——
仙尊已经飞升在即,现在看来是需要一些仙引,飞升有三劫,肉劫,魂劫,情劫。
不知白砚之已经度过几重劫了。
而情之一字,向来最是难测。
难道他是想利用微若愚来度情劫?
微若愚垂眸,指尖微微颤抖,却忽而轻笑出声,她知道没有人能瞒得住仙尊,包括她。
先前可能对她是有所怀疑,但是到了今天也应该可以确认她的身份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第一天。”
“那你为何不说?”
“因为你装模作样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微若愚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力反抗了,她抬眼望向那抹白衣,喉间泛起认命的苦笑,走到今天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但下一秒,一阵黑风将她卷走。
“仙尊,我们追不追!”
“暂时不必,先把桃花的伤养好吧。”
白砚之盯着那抹黑风消散的方向,眸光微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第88章
头好痛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一次一次的死亡让她无限接近真正的死亡。
意识在黑暗中浮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最后的挣扎。
痛到极致,反而生出一丝清明。
她睁眼看着眼前人,把身子往她的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抬手摸着那人的脸庞,手上是湿漉漉的潮湿,指尖的触觉让她意识到那是泪水。
她从未见过眼前之人落泪,无论是小时候被人欺凌,还是进入到血池肉林,甚至面对生死大劫也未曾落泪。
“疼么?”
慕昭的眼眸微微垂下,声音很轻,夹杂在风中,好像很快就消散了。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问她疼不疼,就连她自己也早已忘记该如何喊疼。
可此刻,那而字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着她早已麻木的心。
她不该爱他,可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地向他倾斜。
微若愚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入发鬓。
那些再也不要看见他的话此刻分崩离析,明明她也想被人爱,也想去毫无顾忌的爱一个人啊!
可命运弄人,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
慕昭很快就把微若愚送回到了合欢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二人相顾无言。
烛火映照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如游丝微不可查。
“慕昭,你到底想做什么?”微若愚艰难问道,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慕昭。
“你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何必告知你。”慕昭冷声道,烛火噼啪一响,映出他眸间一丝痛色。
微若愚手指微微颤抖,却仍固执地不肯松开。
下一秒,她便攀着慕昭的腰吻上了他的唇,唇齿相依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慕昭一瞬间瞪大了眼,但很快便把她推开了。
“怎么?为了打探我的事情要做到这种程度?果然是合欢宗女子,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慕昭用手擦了擦嘴一脸嫌恶的表情。
“你胡说什么……”微若愚声音发颤,指尖冰凉,她没想到慕昭会如此的诋毁她。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诋毁她,唯独他不行。
她想解释,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你真有诚意,不如与我双修一番,我再把一切告知,你觉得如何?”慕昭背对着微若愚,声音中是贪婪和欲望交织的冷漠。
微若愚猛地一颤,这分明是对她的羞辱,她死死咬住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她缓缓松开手,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
烛火忽明忽暗,映着她唇角一缕惨笑,“你说得对,我是合欢宗的人,最擅长以**做交易。”
她轻声说着,一层一层的解开了自己衣服衣衫滑落,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她却笑得凄然。
慕昭背对着她,呼吸微滞,没想到她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猛然转身,疾步朝她走去,一把将她扯入怀中,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粗哑,“你别以为我不敢。”
他的吻如骤雨般落下,灼热又霸道,再度将她的唇咬出血。
但很快,他便松开她,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眼神清冷如霜,“把衣服穿上吧。”
说罢,他便要离开。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微若愚在他身后大声质问道。
“我要与天道为敌,为我自己报仇。”慕昭道。
“你会死的!”微若愚想走上前拦住慕昭。
却被慕昭回身一把剑插在她的脚前,他眼里布满了血丝,额间青筋泛起,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眶通红,一滴泪滑落。
“别管我的事!”
微若愚被他这一吼怔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离去。
转身的那一刻,慕昭知道自己该离开微若愚了,在她被困于幻境他无能为力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能再让她因自己受牵连。
天道设局,他已经进入到了魔途无法回头。
想要保护她,想要为玉虚宗复仇就必须加快自己的脚步将衍宗灭掉,而不是继续敛住锋芒东躲西藏。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踏出一步,风雪扑面而来,眉梢凝了霜,脚步却未停。
-
听闻微若愚回来,三位长老也赶了过来,见她面色凝重,立即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微若愚望着门外风雪,良久才低声道,“我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修真界发现,现在合欢宗必须强大起来。”
几位长老依次汇报了合欢宗近来修行进度,有了石果和融合完的法器,弟子们的修为突飞猛进,宗门护山大阵也已修复七成。
且四神兽镇守山门,已经足以将小宗门拒之门外,但若面对大宗围剿,仍力有未逮。
眼下没有时间供她浪费,谁也不知道白砚之什么时候会找上来,若自己无法保全怎么也要让所有合欢宗弟子活下去。
正在听思考的时候,她的合欢体质发作了,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她双膝一软跌坐在地,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她现在急需一个泄出口。
但她偏要控制住自己,炉鼎之身最大的弊病就是这个不一定何时出现的发作,一旦失控便会沦为欲望的傀儡,变成依赖他人的玩物。
要想真正的解救合欢宗的弟子就不能让她们继续受这样的控制,她一定要想出解决之法。
已入化神期的她可以感受到体内灵力躁动如潮,经脉似要撕裂,越是想要强压,那股灼热便越是汹涌,仿佛要将她五脏六腑焚尽。
双修无非是给这些窜动真气找寻一个出口,如果不走双修这条路,那只得另寻其他出口。
她立刻运气与向下而行的灵力抗衡,控制灵力转向丹田处,灵力如沸水般在丹田内翻涌,整个人仿佛烧红了的开水滚烫。
小满似乎感受到她体内的灼热,猛地脱体跑了出来,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在她的强压之下,像淬炼杂质一样,将那些躁动的灵力一点一滴凝练压缩,将其压缩成更为精纯的能量团,随即以菁纯灵力再次进入到奇经八脉。
提纯后的灵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如同春水化冰,所过之处灼痛渐消。
原本幻境之中遭受的伤痛竟然在这阵灵气之中缓缓褪去,接下来竟然是愈合,仿佛天地初开,万物归宁。
她终于明白,原来合欢体质并非桎梏她们千年的陋习,而是真正上天的恩赐。
前提是你需要找回自己。
绝不在**之中迷失方向,也不会因为外界动摇本心,是以清明之神驾驭本源之力,方能将欲念化为滋养元神的甘泉。
当灵力彻底归于丹田,她睁开眼,眸中似有星河转动。
她缓缓起身,衣袂无风自动,在不断将自我逼入绝境后她终于找到解救自己解救合欢宗众人的方式。
如果不能改变,就坦然接受,因为一切皆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
她立马召集众人于宗门大殿,立于白玉高台之上,声音清越如钟,“今日我交你们这门心法,让你们做回自己,从此不用受宿命的裹挟,你可以想拒绝就拒绝,炉鼎之身无法再挟持你,双修只尊重你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