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塔又相信她了。
还是用这种惊喜的、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她,和第一次一样。
肩膀上这团有温度的东西让她僵硬的身体恢复了知觉,她缓慢地抬起小臂,还住了他的腰,最终贴在了他脊椎凹陷的那块骨骼上。
这个拥抱没山上的那么急迫,要温柔一些。
她能感到麦塔在他的怀里安稳地呼吸着,洗发水的香味在他的金发上飘洋,那抹独特的花香也是她的镇定剂。
周遭变得宁静,风吹动窗户的声音、雪地里动物打滚的声音、枯树干断裂的声音像交响乐一样环绕在她们身旁环绕。
她沉溺了一会儿逐渐睁开了眼睛,窗帘还是拉开的,她也不用顾忌外面的眼睛,,小镇地广人稀,只有视线远处才依稀有一户灯火。
她看着一排排冷杉上搭着厚实的雪,一手遮住了麦塔的眼睛。
麦塔害怕这些无法消停的雪,冬天再也不是最热闹的童话,是一把架在她们脖子上的、架在每个人脖子上的利刃。
麦塔反应之余,她迅速拉上窗帘。
回过头,男人耷拉着眼皮已经有些困了。
“睡觉吧,其他的明天起来再说。”瑞缇拍拍他的背。
麦塔换好衣服后就钻进了被窝,很快就说起来梦话,模模糊糊的。
瑞缇俯下身,在他冰凉的鼻尖上落下一吻。
“这次,我带你冲破轮回的四季。”
第99章 重大嫌疑人
第二天一早,瑞缇就被被子的拉扯感惊醒了,旁边的人已经做了起来,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色鸟窝,空虚地看着前方。
“起这么早,把我吵醒了哦。”
瑞缇伸了个懒腰,熟练地在麦塔的细腰上摸了一把。
“欸!”
麦塔瞬间卷着被子滚到了床下,巨大的一声响,他疼得抱着膝盖大叫起来。
被子全被麦塔抢走了,瑞缇突然间觉得身前凉飕飕的,满脸不解地看着麦塔。
“你…昨天睡我旁边的”
男人捏着被角,云朵一样软的被褥遮住了下巴,眼底泛上一抹潮红,显得楚楚可怜。
“嗯?怎么了?昨天你先在我这儿睡着的。”瑞缇波澜不惊地答道。
昨天她睡得房间,今天应该也默认她睡房间才对,麦塔昨天不是自己昏昏沉沉地倒在她身边睡着了吗?是他主动投怀送抱的才对。
“我…我是睡着了,但我可没同意和你一起睡!”
麦塔自知理亏,只能抓住这个点反驳瑞缇。
“那我睡哪儿啊?难不成我上楼和费南多挤挤?”
她故作懵懂地瞪大眼睛,朝麦塔耸了耸肩。
男人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半低着头,用一种非常阴暗的角度看她。
“你应该自觉点去睡沙发。”
“楼上楼下都有舒服的床和美男,傻子才去睡沙发。”
瑞缇径直从床上跳下来,十分灵活地绕开了咧着嘴的麦塔,“嘎吱”一声拧开了房门。
“你!”
麦塔气得憋红了脸,但他没办法把生气的原因说出来。
说楼下的也就算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没钻过一个被窝。说楼上的算什么?这种话能随便乱说的嘛!
“呦,才醒啊?”
瑞缇刚出了房门,带着一张慵懒的脸,正巧和费南多装个正着。
“呃…对啊,才醒,你也才下来?”她懵了一下答道。
她得确认一下费南多有没有在外面偷听。
“对啊,我刚下来,没想到你就起来了。”
费南多说着,瑞缇已经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他朝客厅的沙发看了一眼。
“麦塔起来了?”他垫脚问瑞缇,没有得到那边的回复。
他顿时心生疑惑,朝厨房看了一眼,没开灯,人应该也不在厨房。
“你堵在门口干嘛?”
麦塔敲了敲费南多示意他让开,给费南多吓得一激灵,差点一个跟斗扑在了麦塔身前。
“我正说你去哪儿了,吓我一跳。”
费南多嘴里嘟囔着,抬眼看到了麦塔凌乱的睡衣、毫无打理痕迹的头发……
他应该也是才醒,不对啊!
“你找我干嘛?”麦塔不解地问,顺手把挂在架子上的花围裙系上了。
“你怎么会从这儿出来?”
脑里的那根筋像是断裂了一般,他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不能从这儿出来?这是我的房间。”
麦塔困倦的耷拉着眼皮,有些看笑话似得看着费南多。
“可、可瑞缇刚刚也……噢!你们…你们和得这么好了吗?”
费南多一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的表情,几根全去的手指拖着下巴,嘴长得极大。
“你管呢。”
麦塔系好蝴蝶结扭头就走,要是换成了被别人看见,他肯定觉得羞。但由于早上瑞缇竟然提出要和费南多睡一张床,他也变得没脸没皮了。
费南多反应了一秒,随之抖着肩膀笑起来。
“你们呀…哎!看来我这墙脚是彻底挖失败喽!”
吃过饭后,瑞缇本来准备去执法队继续跟进他们的调查,正要准备出门,艾里就提前登门拜访了。
艾里队长今天拿了一本厚厚的记录册进屋。
瑞缇一看就知道有大消息,赶紧提供好茶水,让他坐下来说话。
“是昨天的案子有新进展了吗?”瑞缇问。
“不是,是之前案子的一个汇总,昨天的也算在内。”
艾里严肃地翻开册子,放眼望去,瑞缇看到了整页整页密密麻麻的文字,看来执法队用心研究了很多,应该是有大消息了。
“好,那我们慢慢说。”她挪了挪身子,离艾里近了一些。
“根据你们那天给我说得这个黑熊的标记方法,执法队重新梳理了一下前几个案件的时间线,把前三个案件都在场的人物梳理了一遍,发现了一个重合度最高的人。”
艾里翻到了册子的最后一页,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们。
这让瑞缇的期待值瞬间拉高。
“谁?”
怎么连艾里都害怕告诉她们?这个人有那么让人惊喜吗?
“阿伦。”艾里抿着嘴唇答道。
“阿伦?这怎么还能和阿伦扯上关系?我们昨天才去看了她的呀!她不是好好的吗?”
麦塔听到是阿伦的时候确实坐不住了,这算他在小镇比较熟得人了,昨天还给她们提供线索呢,怎么今天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焦点了。
阿伦能当坏人?这不可能!
“她有没有被标记你们昨天也看不出来,因为不是所有时候那边都会给标记下达指令。”费南多解释道。
麦塔哑口无言,无助地看向瑞缇,希望她能对此做出反驳。
“还是真有可能。”
瑞缇摸着下巴琢磨着
噗!像是一把箭射进了麦塔的心脏。
“当时去古堡当厨师是守铃人安排的,还是……”
“她主动提出来的。”
麦塔说完,越觉没有底气。
那段时间和他走得最近的人,是这几起案子的始作俑者,他却根本察觉不到。
越想越觉得可怕,他悄悄揪紧瑞缇的衣角,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艾里队长,方便看看你册子上的笔记吗?”
瑞缇朝他伸出手。
“当然了,我应该给你们解释一下执法队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
艾里给她递上案件梳理的册子,她翻开来一点点看着。
“第一个案子我清楚,当时古堡就那么些人,阿伦也在。当时找出莎绮以后根本怀疑不到她头上去。”
“没错,第一个案子是最直观的。”艾里附和道。
此刻费南多也凑了过来,毕竟这三个案子他都不在第一现场,只是听说了。
“第二个个放火的案子,执法队梳理过时间线,有个执法员当天早上看到阿伦从山下上来,这个时间在麦塔发现着火前。”
“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去厨房找吃的,发现阿伦没熄火,看到她着急忙慌地跑上来,说是去找孩子了。”
她幡然醒悟过来,越说越确信。
“嗯,没错,第三个案子的时候,她也在古堡,也是有机会接触到莎威纳的。”
艾里指着笔记重点的地方说道。
“而昨天那个案子嘛…执法队对附近的居民进行了走访调查,那个发疯的居民上午拿着气球在市场到处走,确实没办法确定阿伦有没有遇见过,但案发地点偏偏又离她这么近,所以执法队综合考量下来,把她列为重大的嫌疑人。”
艾里说完,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执法队的梳理非常符合逻辑,但却没有铁证证明阿伦就是第一个被黑熊标记的人。
这要怎么证明呢?还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执法队有找过她吗?”瑞缇问。
“我们昨天找过她,以询问案情的名义,她很配合,我们看不出来区别,所以来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