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要检举宋令仪她之前根本没有怀孕,而是假孕!”而在这时,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宋今禾眼神淬毒般站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宋今禾会喊出这句话,还有她嘴里说的那些话。
宋令仪之前根本没有怀孕,而是在假孕。
一时之间成为目光所及之处的宋今禾,胸腔中燃烧起浓浓的,是名为报复和毁灭的火焰。
要不是她打了自己,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她怎么会说出来。
要怪就怪她做事太绝,怪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宋昭容,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可有证据?”许素霓知道单凭一个小小的巫蛊之害,恐怕不能真拿下她,好在还有个蠢货能用。
往前走出一步的宋今禾清了清嗓子后,痛心疾首地指着她鼻子满是痛恨,“我有证据,不但能证明她骗人,就连当时公孙夫人出现意外,也是她找杀手下的手,就是因为怕公孙夫人说出她的秘密!”
短短几句话,宋今禾说得铿锵有力,颇有大义灭亲的风范。
“如果是真的,她也太恐怖了。”有胆小的妃嫔突然捂住唇惊呼出声,恨不得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倒吸一口凉气的洛清歌知道她心狠,没想到她居然连假孕,买凶杀害重臣之妻的事都做得出来。
随后涌现出来的是狂喜,看她这一次还有什么办法能翻身。
水晶镶金护指掐进掌心的许素霓压下唇角笑意,板着脸厉声惧色,“宋修仪,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宋昭容说我没有怀孕,那我倒是想要问宋昭容一句,你从何得来的证据?”宋令仪看向她,眼里全是失望,“我知道你为攀荣华富贵,不知廉耻得连姐夫的床都爬,没想到现在还要为了荣华富贵,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污蔑我。”
“宋今禾,有时候我真想要问你一句,我这个做大姐的,究竟有哪点做得不对的地方。才让你如此恨我,恨不得将我置于死地。”
被戳中了心思的宋今禾铁青着怨毒的一张脸,说出的话却经过了美化,“我才不是为荣华富贵,我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你一错错到底,想要让你迷途知返,更不愿意陛下被你蒙骗在鼓里。”
最后更是拔高着音量,咄咄逼人,“何况你敢发誓,你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吗!我的好大姐。”
冷沉着脸的秦殊并未出声,唯独眸光不含一丝温度的落在宋令仪身上,想知道她这一次如何解释。
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在自责第一个孩子的离开。
宋令仪捂着肚子缓缓跪下,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凄厉得声声控诉,“妾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惹得皇后娘娘对妾不喜,甚至说动宋昭容一起编造莫须有的罪名来污蔑妾。”
她又转过身,屈辱又愤懑地看向许素霓,“若是皇后娘娘实在容不下妾和肚里的孩子,妾发誓以后再不出现在娘娘面前,皇后娘娘又何必使出这种手段逼死妾。”
一直关注着宋令仪的宫人,见到从她身下蜿蜒流出的血后,突然大喊道:“快叫太医过来,宋修仪小产了!”
一声惊起千层浪,
“快叫产婆过来!”此刻惊慌失措的秦殊,早已顾不上她先前是不是假孕,抱起她就往内殿走去
“太医,接生的产婆在哪里,快叫她们来!”
许素霓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像是吓到一样愣怔得忘了反应。
等回过神后,立马催着产婆和太医过来,任谁见了,都觉得她是在担心宋令仪母子二人的安危。
先前离开了片刻的白玄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娘,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保管这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回她。”
第75章 除掉她的左膀右臂
在羊水破了,并被男人抱起来的那一刻,脸色惨白的宋令仪伸手扯着他领口,气若游丝的说,“陛下,可否重新从外面找信得过的稳婆来。”
“朕给你找的稳婆都是最好的,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在秦殊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她,其次才是那块肉。
疼得汗水从额间滴落的宋令仪咬着唇,摇头,“妾不是不信,妾只是胆儿小,怕自己出了意外怎么办。”
“拂衣,你要知道宫里讨厌我的人很多,不想要我活的人也很多。”所有人都不希望她活着,她偏要活着,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在小主动了胎气后,没有人注意到逢春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人手,前往了冷宫所在的位置。
秦殊的嫔妃不多,甚至称得上少得可怜。
而被打入冷宫的嫔妃,仅有宁淑媛一人。
推门进来的逢春扫过殿中,正在贵妃榻上吃着燕窝,显然气色极好的宁淑珍,皮笑肉不笑,“宁淑媛,想来你在冷宫的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这里说是冷宫,可是该有的吃食衣着样样都有,就连怀孕的宁淑珍都养得先前还面色红润几分。
躺在贵妃榻上的宁淑珍伸手抚上圆鼓鼓腹部,桌上还摆放着刚喝完的燕窝,“我还得谢谢修仪姐姐,要不是她,我怎能身处冷宫也活得如此体面,滋润。”
逢春,“娘娘是个知恩图报的就好。”
闻言,宁淑珍抚着腹部的手一顿,就差没有把刚吃的燕窝吐出来,“你想做什么。”
“娘娘,现在该到你为小主偿还恩情的时候了。”逢春不愿和蠢人多废口舌,直接让带来的宫人将她压住。
意识到不对的宁淑珍想跑,可是还没跑远就被宫人摁住,双目惊恐得用手捂住腹部,“你想要做什么,你别忘了我肚里怀的可是陛下的龙嗣,要是他出了事,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这几个月的滋润日子,反倒让宁淑珍快要忘了,她肚里怀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又是谁的野种。
“娘娘放心好了,咱家虽是个阉人,却不会心狠手辣到要你孩子的命。咱家还会送这个孩子一场,泼天的富贵。”逢春在她被人摁住后,转身打开带来的乌木食盒,从里面取出准备好的汤药。
见到那碗散发着腥臭的黑乎乎汤药后,被摁倒在贵妃榻上的宁淑珍瞳孔骤缩,挣扎着就要逃离,“放开我!”
“你们不能那么对我,否则陛下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端着汤药的逢春眉眼凌厉,“你们还不按住她,否则药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手臂被桎梏住的宁淑珍被人撬开嘴,紧接着一碗腥臭发苦的汤药就往她嘴里灌去。
没一会儿,她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阵宫缩的剧痛。
守在殿外的秦殊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他当初上战场厮杀得命悬一线,都没有此刻来得掌心发汗,脊骨生惧。
从来不信神佛的人,如今竟求起了诸天神佛,只愿盼求她平安无事。
“陛下,您不能进去。”宫人见他要进来,急得伸手将人给拦下。
“女子产房为污秽之地,陛下您不能进去,要不然会冲撞到你金龙之躯。”
“一个小小的产房,如何能冲撞得了朕,让开。”
正在里面艰难生产,疼得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水里的宋令仪,听到他要进来的声音,指甲掐进床单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怒斥,“秦殊,你出去!”
“你给我出去,我不允许你进来!”
手抖得不行的秦殊听到她动怒,即便担心得不行,仍咬牙退了出来,“好,我不进去了,你留着点力气。”
此时的产房中,蝉衣抓住一个医女的手,冷面疾色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还不拿出来。”
医女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缩着脖子,“我拿的只是帮助娘娘恢复力气的参片,不是什么。”
蝉衣冷笑一声,“既然说是参片,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医女此刻早已怕得连嘴唇都在哆嗦,双腿发虚得连连后退,“真的只是普通的参片,姑姑为何不信我。”
蝉衣不想再听她废话,直接吩咐,“来人,将她给我捆了,等下交给陛下处置!”
还好小姐早有准备,否则说不定真会让对方得了手。
因为这个医女已经是她抓到的第二个了,足矣证明那位的手伸得有多长,又有多想要小姐的命。
随着时间一点点从指缝中溜走,殿内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也令秦殊的一颗心随之沉入谷底。
他甚至顾不上她前面说的不允许他进去,抬脚就往里走去,“她要是不行了,朕要你们全都陪葬!”
一字一句皆裹挟着凌厉杀意,令人心生胆寒。
那么久了,里边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的许素霓压下唇角笑意,担忧的劝道:“陛下要是真那么做,落在后人眼中,岂不是成了暴君。”
脸色黑沉得骇怖的秦殊甩开她的手,大跨步往里走去,“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暴君又如何。”
何况他不信她真的会出事,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走了。
就在秦殊走过屏风,一道婴儿的啼哭声骤然响起。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修仪娘娘生了个小皇子。”产婆笑着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出来,心中无不感叹那位宋修仪的好命。
神色绷紧的秦殊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抬脚就往殿内走去。
此时刚生产结束的殿内气味并不算好闻。
秦殊并不在意那些气味,他眼里有的只是那躺在床上,虚弱得宛如睡过去的女人,
来到床边的秦殊,见她双眼紧闭犹如睡过去的模样,心下一颤,正欲暴怒的问责。
负责接生的产婆小声解释,“陛下,修仪娘娘这是没有力气了,所以睡过去的,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哪怕她们说她仅是累得睡着了,秦殊仍不安地伸手往她鼻间下方探去。
见她呼吸虽孱弱但是温热均匀的,那颗自她生产时就高高提起的心,终在此刻落回了原地。
并没有进去的许素霓听到宋令仪平安无事,还成功诞下了一个男婴后,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大方得体,压着声线质问道:“怎么回事,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此刻的许素霓简直想要不管不顾的吼出来,质问宋曼娘那女人为什么还活着,她不应该是死了吗!
手臂被掐得青紫的白玄也不明白,明明都安排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她还会活着。
随后她想到了最糟糕的一点,要是宋曼娘没死,那她安排的那些人,蓦然间,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在她正低头思索着对策时,猛地抬头中对上了一张裹挟着熊熊怒火的脸。
走出来的蝉衣双眼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婢子要状告有人谋害我家小主!”
“谋害我家小主的人,正是皇后娘娘和宋昭容!”
前面没有走的嫔妃听到后,皆露出吃瓜的神情,却不忘往后退一步,生怕成了被祸池殃鱼的那条鱼。
秦殊神色骤沉,恐怖得犹如噬人,“你说什么。”
蝉衣忍着身体发抖的惧怕,将前面的话又说了一遍,后又道:“婢子有证据,还请陛下为我家小主做主啊!”
很快,前面蝉衣发现的医女和产婆都被扣押带上来。
医女和产婆皆大声喊冤,说她们根本没有做过,更反咬一口是蝉衣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给她们赏钱。
蝉衣顿时气炸了,上前就抓住产婆的脸左右开弓,“去你爹的赏钱!我家小主得陛下宠爱,生的还是陛下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贪污你们几个的赏钱。”
“就连今日的局,她们全都是针对我家小主所设。先是污蔑小主,刺激小主提前小产,后又在产房里安排人手,不正是想要小主她的命吗!若非小主不放心让婢子看着,只怕小主根本不能平安诞下小皇子,早就被她们给害死了!还请陛下为我家小主做主啊!”
秦殊并非糊涂蛋,否则怎能颠覆前朝创立大邺,难怪曼娘进去后,再三求他要找新的产婆进来。
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害她,打的还是一尸两命的主意。
好啊,她们一个两个当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