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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殷殊偶尔会叫她妹妹, 唔, 也可能是昧昧。
  殷离昧搞不清楚。
  她只是,每次听到都会心软。
  旁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形, 一把将殷殊抢过去,打横抱起。
  殷离昧偏头,正想嘲讽两句, 看清楚殷殊的样子后,愣了下。
  青年靠在男人怀里,眼睛,鼻子,口腔,都在溢出血,看起来异常凄惨。
  她低头,双手上也沾满了血。
  原来,那不是眼泪啊。
  殷殊仰头,试图安慰温砚,阿砚,不要伤心。
  温砚声音有些颤抖,小殊,你疼不疼啊?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医院。
  殷殊顶着满脸血摇头,我没事。
  他看向不远处的尸体,阿砚,妈妈
  温砚一把将他的头按在怀里,声音竭力维持冷静,我已经联系父亲了,他稍后就会赶来,我们先回医院。
  对不起阿砚,我还是没有救下妈妈。
  殷离昧脑子嗡的一下炸了,你才是受害者,你道什么歉!殷殊,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殷殊:你脑子才被狗吃了。
  温砚抱着殷殊快速上车。
  殷离昧紧随其后上了副驾驶。
  殷殊还在想着宋知理的事,阿砚,要带上妈妈一起。
  温砚捧起他的脸,艰难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别想这个了,小殊。
  我从来没有教过你,要以德报怨,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的。
  温砚从一开始就知道,殷殊不是正常人。
  他没有正常人会有的情绪波动与道德伦理。
  他的世界规则简单,只要一条:对他不利的,是坏人,要杀掉。
  温砚不在乎。
  他太自大了。
  他愿意花时间教一个小怪物,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家人
  愿意回答他一切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成功了。
  他教会了殷殊爱他。
  他成为了殷殊的全世界。
  他害了殷殊。
  他抱着慢慢失去意识的殷殊,将头埋在他颈间,求你了,别这么懂事。
  温砚在知道殷殊是多年前那场人体试验的试验品后,就一直在暗中查r博士的身份。
  r博士,那个害他的妻子遭遇了无数苦难,命不久矣的罪魁祸首。
  温砚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抓到对方后,要如何折磨对方。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母亲就是r博士。
  真相确实打的他措手不及,对母亲的爱,对妻子的爱,对r博士的恨,让他思绪乱成一团。
  可那是他该纠结的问题。
  不是他的小殊该纠结的问题。
  温砚无法想象,他的妻子在得知真相后,是怎么劝慰自己放下仇恨的。
  也无法想象,对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里,将所有怪谈拦下,想要放仇人离开的。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恨那个自大的自己,如果如果没有教会小殊爱,就好了。
  那他的宝贝,就不会这么痛了。
  *
  医院。
  殷殊因为过度透支力量,导致七窍流血,内脏也进一步衰败,需要急救。
  急救室外,殷离昧靠着墙,将一枚硬币抛弃,接住。
  反面。
  大凶。
  重新抛弃,接住。
  反面。
  大凶。
  殷离昧瞥了眼旁边的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的温砚,冷笑。
  不去看你母亲?
  温砚:母亲有父亲和我姐陪着,不会孤单。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
  殷离昧:你参加实验的第一个月,你的实验数据与正常人都不一样,实验室一直怀疑你是其他实验的产物,你母亲当年名声很大,嫁给你父亲后在圈子里就消失了,那年正好就是人体实验开始的时间,两年后,你出生了。
  你母亲那么惊人的天赋,最后却做了家庭主妇,我觉得不太合理,至少换做我的话,我不会甘愿做男人的附庸品,于是我顺着她查了查,有趣的是,无论我怎么查,她都只是一个普通的贵妇人。
  也可能是我对你有偏见吧,比起她是个普通人,我更倾向于,她的能量太大了,所以各方面都处理的完美无缺。
  殷离昧伸出手,给他看占卜的结果,嘲讽道:成为别人的全世界,这种感觉很爽吧,你看,殷殊那么恨r博士,现在却为了救她,落到如此地步。
  他可真爱你。
  温砚:是我错了。
  健康的爱不该是这样的,我错了。
  是他给了殷殊错觉,让殷殊以为爱该是包容爱人的全部。
  不是,不该是这样的。
  爱人的前提,是要爱己。
  急救室打开,医生推着病床出来。
  温砚立刻凑上前,医生,小殊怎么样了?
  医生:暂时稳住了,但提前做好准备吧。
  温砚身形溃散一瞬,医生有一瞬间惊讶,但很快稳住了。
  医生将人送到病房就离开了。
  病房内,殷殊还没有醒来。
  温砚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拭脸上的血,殷离昧坐在一边看着。
  你的手机已经响了三次了,不接?
  温砚:嗯。
  是温画打来的,要温砚尽快赶回去。
  温砚垂眸,捧着殷殊的脸颊,认真擦拭着。
  母亲有父亲和姐姐送,不会孤单的。
  小殊只有他。
  殷离昧烦躁的啧了一声。
  这个人可真是讨厌。
  总是做的好像很完美的样子。
  显得别人心理阴暗,无理取闹。
  她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临走前,脚步停顿了下,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殷离昧走出医院,外面阳光高照,天气很好。
  r博士死了,她的任务完成了。
  按照与上面那位的约定,她很快就可以成为黎明计划的总负责人,是大好事一件。
  只是
  殷离昧想起殷殊满脸是血的样子,额角青筋直跳,她就说,笨蛋就不该谈恋爱。
  该死的温砚。
  *
  殷殊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温砚。
  温砚已经变成了怪谈,不用休息,就一直守在他床边,见他睁眼,离开往前凑了凑。
  小殊,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殷殊浑身都疼的厉害,但感觉还好,他对疼痛的阈值很高,不怕疼。
  他摇摇头,抱。
  温砚扶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端着水杯将吸管放在他嘴边。
  你昏迷了一天了,口渴吗,喝点水。
  殷殊张口咬住吸管,喝水。
  妈妈怎么样了?
  温砚:明天下葬。
  殷殊握住他的手,阿砚如果想哭的话,可以在我怀里哭。
  温砚:又是在电视里看到的?
  殷殊:家人离世,会很伤心吧?
  殷殊经历过伤心的感觉,对此非常理解,他拍拍温砚的胸膛,我会将肩膀借给阿砚的。
  温砚笑了下,没事。
  殷殊左右打量了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温砚:你需要住院,不可以回家。
  殷殊:可是明天就是葬礼。
  温砚:你想参加妈妈的葬礼?
  殷殊睁大眼睛:阿砚不想去吗?
  温砚:嗯,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出院。
  殷殊又想到了之前温家人不让他参加阿砚葬礼的事,他换位思考一下,觉得伤心死了。
  阿砚肯定会很难过。
  于是大方的说:那阿砚明天可以不用陪我。
  但是又想到一天见不到温砚,他也会好难过,于是皱了皱眉,但是要一直和我保持联系才可以。
  温砚:不用,我会一直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