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古代爱情 > 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 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78节
  “她就那样,心眼不坏,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陆盛昀捏了捏她的手指,“倒是你,最近腿还肿得厉害吗?夜里可还抽筋?”
  “好些了,你找的那个嬷嬷按摩的手法很好。”陶枝把头靠在他肩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就是这孩子近来动得厉害,晚上总睡不踏实。”
  “辛苦你了。”陆盛昀手臂收紧了些,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等这小家伙出来,我替你教训他。”
  陶枝被他逗笑,轻轻捶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
  烛光摇曳,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窗纸上,温暖而静谧。外头那些纷扰算计,都被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
  圣旨颁下,魏钰成了名正言顺的皇长孙,镇国公府的门槛仿佛一夜之间又高了三寸。连着好几日,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管家捧着厚厚一叠帖子来请示陆霆。
  陆霆坐在花厅主位,翻看着那些烫金的帖子,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反而眉头越皱越紧。他放下帖子,对侍立在堂下的众人道:“传我的话下去,府里所有人,从今日起,不与外人有任何不正当的往来。外面送来的帖子,除了几家实在推不掉的世交旧故,其余一概婉拒。礼物,更是一件不准收!”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厉:“别以为钰儿封了皇长孙,我们陆家就能跟着抖起来了,那是天家的恩典,更是悬在头顶的刀。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越要低调。谁要是敢在外头打着皇长孙外家的名号招摇,或是收了不该收的东西,坏了国公府的门风,别怪我家法不容情!”
  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应道:“是,谨遵国公爷吩咐!”
  陆蔷也在场,手里还捏着张刚收到的赏花宴请柬,听了这话,悄悄把请柬往袖子里塞了塞,小声嘀咕:“大哥也太小心了,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
  话没说完,就被身旁的苏泠轻轻拉了下衣袖。陆蔷瞥见大哥扫过来的眼神,赶紧闭了嘴,不自在地理了理裙摆。
  消息传到陆盛昀和陶枝这边时,陆盛昀刚下朝回来。陶枝正扶着腰在院里慢慢走动,见他回来,便说起外头车马盈门的热闹,以及公爹下令闭门谢客的事。
  陆盛昀一边解下官袍,换上家常的青色直裰,一边点头:“父亲做得对。树大招风,眼下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府上。”
  他走到陶枝身边,很自然地扶住她的手臂,陪着她继续踱步:“我已经跟兵部告了假,这几个月都在家陪你。外面的应酬,也一概推了。”
  陶枝抬头看他,有些诧异:“都推了?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陆盛昀语气平淡,“陪自己快要临盆的妻子,天经地义。”他低头看她,唇角微扬,“还是说,夫人嫌我整日在眼前晃,碍眼了?”
  陶枝被他逗笑,轻轻捶了他一下:“胡说什么。”
  正说着,前院有小厮来报,说是某位侯爷下了帖子,请世子爷过府饮宴。
  陆盛昀想也没想,直接回道:“去回话,就说夫人孕期不适,我需在身边照料,实在分身乏术,改日再登门赔罪。”
  小厮应声去了。
  陶枝看着他:“这位侯爷,听说往日与府上走动还算勤快,不如世子去一趟,私下聊两句,喝点小酒也不算什么。”
  男人弯起唇角,笑看着妻子:“你今日吃酸饺了?”
  “才没有。”陶枝下意识地否定,随即一愣,反应过去,秋水般动人的眼眸,瞪了男人一眼。
  “跟你说正经的。”她就算酸了,也绝不承认。
  “越是往日走动勤快的,眼下越要远着些。”陆盛昀眼底的笑意经久不散,又不敢惹恼了他这越来越娇气的妻,只能把人拥在怀中密密的哄,“他们想的什么,我清楚。无非是想通过我,在钰儿,或者说在未来的东宫那里,提前卖个好。这水太浑,我们不蹚。”
  他拿起丫鬟早备好的温牛乳,试了试温度,递到陶枝嘴边:“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管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外头的事,有我和父亲。”
  陶枝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点了点头。阳光透过廊前的海棠枝叶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陆盛昀静静欣赏着,只觉再美的光景也不过如此。
  另一边,陆蔷回到自己屋里,还是觉得憋闷,对跟着进来的苏泠抱怨:“大哥也忒谨慎了。连门都不让出,帖子也不让接。我本来还想着过两日去永王府赏花呢。”
  苏泠给她倒了杯茶,柔声劝道:“表哥深思远虑。眼下咱们府上正在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想攀扯关系,或是暗中盯着抓错处。避一避风头,总是好的。”
  陆蔷叹了口气,拿起桌上那支没戴成的珠钗在手里把玩:“道理我都懂,就是,唉,你看看陶枝,如今这福气,再想想我那丫头-”
  她又开始钻牛角尖。
  苏泠连忙岔开话题:“我瞧着少夫人那肚子尖尖的,都说像男胎。若是再生个小公子,那才是真正的福气绵长呢。咱们啊,只管关起门来替他们高兴就是了。”
  陆蔷被这么一劝,心里那点不平衡才稍稍压下去些。
  国公府外,依旧有人不死心地递帖求见,或是偶遇攀谈。但国公府的大门,却比以往关得更严实了。陆霆称病不出,陆盛昀专心陪产,府中下人行事也更加谨慎低调。这泼天的富贵和显赫,竟真被这父子俩硬生生压了下去,连带着陆蔷,也不得不收了心思,暂时安分下来。
  六月流火,天气渐热,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气息。知了藏在院墙外的老槐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更添了几分烦躁。
  陶枝的产期就在这个月,身子沉得像是坠了个大秤砣,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额上颈窝里总是湿漉漉的汗。陆盛昀看得揪心,早早就在产房内外布置妥当。几个角落都放了半人高的冰鉴,丝丝缕缕的凉气从雕花孔洞里渗出来,勉强压住了屋里的暑热。
  他还嫌不够,又让人在帘子后面加了两个小风扇,由丫鬟轻轻地摇着,带动凉气流动。
  “冰化了立刻换,水汽重了也及时擦干,别让夫人着了凉气。”陆盛昀亲自试了试屋里的温度,又摸了摸陶枝身下垫着的软褥,确认干爽透气,这才稍稍放心。
  长公主也搬回了国公府,等着儿媳生产。她这一回来,陆霆往主院跑的趟数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这日晚膳后,天气依旧闷得如同蒸笼,陆霆又背着手踱步过来。
  长公主正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看陶枝拿着一块细软的棉布,笨拙地缝制一件小小的婴儿肚兜,觉得有趣极了。
  见男人进来,长公主目光依旧落在陶枝的针线上,只淡淡说了句:“国公爷来了。”
  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她又指点陶枝:“这边针脚还得再密实些,初生的孩儿皮肉娇嫩,受不得半点粗糙。”
  本来是丫鬟做的活,这孩子非要自己来,说是产前做点事儿,生的时候更顺利。
  长公主看她并不费劲,也就由着她了。
  陆霆自己寻了张靠墙的梨花木椅子坐下,离那冰鉴远些,清了清嗓子:“这天实在是热,你在此住着,若觉着闷,或是缺了什么用度,只管吩咐下人去办。”
  “劳国公爷惦记,一切都好。”长公主语气平淡无波,说完便不再看他,拿起手边一把团扇,轻轻替陶枝扇着风,继续说着针线活计。
  陆霆硬着头皮,独自坐了一会儿,端起丫鬟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下。他看着长公主专注的侧影,嘴唇动了动,想找些话,却只是又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你们且忙着,我走了。”
  等他脚步声远去,陶枝才放下手里的针线,忍不住小声道:“母亲,父亲他近日常来。”
  她看得分明。公爹那想靠近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实在叫人唏嘘。
  可婆母总是这般,客气疏离得像是对待寻常宾客。更别提夜里,两人各宿各屋,未曾同床过。
  长公主拿起小几上的银剪刀,咔嚓一声,利落地剪断一根线头,面色如常:“人年纪大了,难免话多些。”竟是半点口风不露。
  晚上陆盛昀从衙署回来,官袍的后背都被汗水洇湿了一片。他匆匆擦洗,换过一身干爽的细布常服,便坐到陶枝身边,捞起她肿得像发面馒头似的双脚,放在自己膝上,手法熟稔地揉按起来。
  陶枝舒服地叹了口气,靠着软枕,把公爹来的事当闲话说了。
  “母亲对父亲,总是那样,说不上不好,可就是隔着什么。父亲想来坐坐,每回却都坐不长久。”
  陆盛昀低着头,专注地按着她脚底的穴位,力道不轻不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旧事,语气平常地开口:“母亲年轻待字闺中时,心里曾有过一个人。”
  陶枝惊讶地微微直起身:“真的?”她实在难以想象,那般清冷自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长公主,竟也曾有过小儿女的情肠。
  陆盛昀手下没停:“是个翰林院的编修,姓顾,听说颇有才气,诗文书画都来得,只是家世单薄,并无根基。”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很久以前听来的故事,“那时先帝骤然驾崩,今上登基时尚且年少,朝局风雨飘摇。母亲身为嫡长公主,她的婚事,便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需要一门足够分量的姻亲,来帮衬,稳固幼弟的皇位。”
  他的手指按到陶枝小腿上一个酸胀的穴位,让她轻轻吸了口气,他才稍稍放轻力道:“我们陆家在军中有些声望,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所以,母亲便断了那边的念想,遵从中宫安排,嫁给了父亲。”
  陶枝听得怔住了,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想象着当年那个同样年轻的长公主,是如何亲手斩断情丝,走进一场关乎政局利益的婚姻里。这其中的无奈与决绝,让她这个旁听者都觉得心口发闷。
  “那父亲他知道吗?他对母亲的感情又有多深?”她忍不住追问。
  陆盛昀抬眼看她,深邃的眼底情绪难辨:“父亲的心思,深沉得很,谁又能说得准。”他显然不愿再多谈父亲的事,话锋一转,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蹭了蹭陶枝的鼻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戏谑,“有这闲工夫琢磨长辈的陈年旧事,不如多看看你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夫君。后日就是几个稳婆合力推算的产期了,心里头怕不怕?”
  “哎呀,你才摸了脚的手,又来摸我的脸。”
  陶枝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惊得一声呼,话里难掩嫌弃的意味。
  “自己的脚,还嫌。”男人打趣,却也听话,放下了手。
  随后,陶枝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后知后觉地点头:“有点怕。听她们说很疼。”
  “别怕,”陆盛昀把手伸进水盆里,用力搓了搓,再拿帕子擦干,才回到陶枝身边。
  “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一步都不离开。所有能用上的都备得足足的,定让你平平安安的。”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等这小捣蛋鬼出来了,我头一个教训他,竟敢这般折腾他娘亲。”
  陶枝被他少有的带着孩子气的玩笑话逗得弯起了嘴角。
  窗外月色如水,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屋内盆里冰块融化,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她的手被他牢牢握着,只觉得周身都被一种踏实安稳的气息笼罩着,再无惧怕。
  第80章 新生
  陶枝是在后半夜开始发动的。
  起初只是觉得腰腹一阵阵发紧,坠胀得厉害,她睡得不安稳,翻了几次身。陆盛昀本就警醒,立刻察觉了,点亮床头的烛火:“怎么了?不舒服?”
  陶枝皱着眉,手按在肚子上:“有点紧,说不上来……”
  话音刚落,一阵更明显的收缩痛袭来,她忍不住低哼了一声。陆盛昀脸色大变,立刻扬声朝外喊:“来人!夫人要生了!”
  原本寂静的国公府瞬间被惊醒。早已备好的产婆、医女脚步匆匆地赶到主院。
  灯笼一盏盏亮起,将回廊照得通明。
  陶枝被搀扶着挪到早已布置好的产房,躺在铺着干净细棉布的床上。阵痛逐渐密集,一波接着一波,她咬着唇,额头上很快沁出冷汗。
  陆盛昀被拦在了产房外,背脊绷得笔直,像一根拉紧的弓弦。
  长公主很快也过来了,她穿戴从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对陆盛昀说了句:“慌什么,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便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捻着一串檀香木的佛珠,一颗一颗慢慢地捻着,眼睛也望着那扇门。
  陆霆也闻讯赶了过来,他站在稍远些的廊下,背着手,眉头紧锁,不时踮脚往里张望,又不好靠得太近。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声又一声的痛叫,从紧闭的房门传出。
  她答应过他,不忍。
  每一声传到耳中,陆盛昀的脚步就猛地顿住,手指攥紧,骨节发白。
  一名医女端着热水盆出来,盆里刺目的红让人心更加揪紧。
  陆盛昀一步跨过去拦住,声音发紧:“里面怎么样了?夫人如何?”
  医女被男人少见的焦急神色吓了一跳,忙道:“世子爷别急,夫人宫口开得慢些,但力气足,产婆说胎位正,您再耐心等等。”
  陆盛昀松开手,医女换了干净的热水,又匆匆进去了。他退后两步,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还是做不到。
  陆霆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稳着点,你媳妇瞧着是个有福的。”
  陆盛昀点了点头,眼睛依旧没离开那扇门。
  长公主捻佛珠的手指也快了些,但她坐姿依旧端正。
  日头升到头顶,又偏西。产房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产婆焦急的鼓励声却起:“夫人,用力!看到头了!再使把劲儿!”
  陆盛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被长公主一个眼神制止了。
  忽而,一声极其嘹亮的婴儿啼哭破屋而出,打破漫长的等待。
  “生了!生了!是个小小姐!”产婆欢喜的声音传出。
  陆盛昀往前冲了两步,又硬生生停住。他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手里的佛珠停住了,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陆霆也松了口气,扯唇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