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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 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第81节
  再一琢磨,时钦更觉不对劲,迟砚在床上那老练的变态德行,花样多不说,舌头还贼灵活,他一坐上去就腿软遭不住,愣是被牵着鼻子走。第一次他虽然喝了酒壮胆,可没醉晕过去,死闷葫芦那么会折腾人,分明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想到这儿,他忙不迭按亮手机屏幕,给沈维发微信:【当年我们班有女生去美国留学吗?】
  沈维正坐在咖啡厅里和同学叙旧,时刻惦记着时钦的情况,手机刚震了一下,几乎是秒回:【有一个。】
  生怕迟砚起疑,时钦把右脚往他腿上一搭,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黏糊糊:“老公,右脚也给我按按嘛,别光脚脖子,要整个脚,还有小腿。”
  迟砚抬眼看时钦:“还不困?”
  “快了,”时钦指尖飞快划拉了两下屏幕,又装模作样地放慢速度,随口扯谎,“我在刷那个宝妈论坛呢,楼主她老公出轨了,这男人真贱啊,我把帖子看完就睡。”
  迟砚:“……”
  见迟砚又低下头,时钦才抓紧问沈维:【谁啊?】
  等了几秒。
  沈维:【唐筱,成绩老前三那个,家里开厂的,忘了?】
  时钦脑瓜子“嗡”地一下,瞬间就记起来了,这名字太叫他印象深刻。
  迟砚当年收过这位女同学的情书,就因为目睹了那场表白,他心里憋着股邪火,暗地里跟迟砚较劲,转头就随便找了个隔壁班的女生当女朋友。
  沈维:【那年同学聚会她没来,听说在美国定居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和周砚有关?周焕找你了吗?】
  时钦盯着兄弟发来的消息,又瞥了眼坐床尾那儿的迟砚,明明有迫切想倾诉的冲动,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想自己可能还是太好面子了,不是没拿沈维当兄弟,是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丢人可笑,还他妈荒唐至极,都什么几把破事啊?最后只憋出一句自嘲:【我真傻逼啊。】
  沈维:【出什么事了?】
  担心沈维深究,时钦急忙找补:【没事,是我看网上说一孕傻三年,我怎么刚生完好像就傻了,周焕说了点以前的事,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他紧跟着丢了个搞笑表情包,试图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盖过去。
  沈维:【周焕说什么了?】
  把他耍得团团转的正主就在眼跟前坐着,时钦有无数机会找迟砚问个明白。换作以前,他早炸毛了,非得揪住人衣领,逼对方把来龙去脉交代个一清二楚。
  可这会儿他没有问的心思了,只觉得特别没意思。
  他什么都跟迟砚说,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屁大点事都不瞒,迟砚却瞒他。
  凭什么总是他追着讨一个解释?这死闷葫芦倒跟挤牙膏似的,按一下挤一点,害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猜来猜去,为什么就不能主动把心里话吐干净?刚才还说很爱他,结果就这么爱他的?他们不是两口子吗?
  说白了就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光嘴上挂着爱爱爱,爱个几把啊?爱他哪儿呢?能列出个一二三来么?全是虚的!什么“活着的全部意义”,去他大爷的!他要真对闷葫芦这么重要,倒是别藏着掖着啊?!
  短短几分钟,时钦心里狂风暴雨,把自己给憋伤了,胸口闷得发疼,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
  他得狠狠收拾这个气人的锯嘴葫芦,大不了就一拍两散,这日子不过了!孩子……孩子不要了!爱他妈谁谁!反正他有钱!去哪儿都能潇洒!
  他先给沈维回消息:【没说什么,就聊了下以前我们一起去游戏厅玩,还有打台球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他说明天回南城,以为我在南城呢】
  刚回完,周焕的消息又来了。
  努力奋斗:【钦哥,你还好吗?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
  怎么会好?好个屁!时钦腿脚被按得舒舒服服怪享受,可惜憋着一肚子没地儿撒的气,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他忍了又忍,实在气不过,冷不丁抬高脚,不轻不重地往迟砚那死嘴上一踹,脚心还蹬着柔软的唇碾了两下,恨不得碾开了,但也没痛快多少。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道闷葫芦有没有亲过别人,那舌头有没有……
  迟砚猝不及防地亲上一只脚丫子,他没躲开,只抬起眼,目光先锁住时钦的脸,将那张漂亮脸蛋上每一丝情绪的细微变化,都看进眼里。
  这傻子从刚才就不对劲,身体还没完全养好,就这么瞎胡闹。
  “看什么,”时钦悻悻地放下脚,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酸溜溜的醋味儿,“你啃我脚啃得还少啊?给你亲两下过过瘾。快继续按,再按一会儿我真的要睡了。”
  迟砚没说话,目光从时钦脸上移开,掠过他手里攥着的手机,继续帮他按摩。
  时钦这才回复周焕:【早过去了,我谁也没恨,以后别再提这事了】
  努力奋斗:【真的?要不你还是恨我吧,这样我心里好受点。】
  “……”这什么受虐狂?时钦无语,赶紧问:【听说你哥在北城混,他知道你回来吗?】
  努力奋斗:【我没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钦哥,你回南城了吗?】
  时钦已经被搅得疑心病都犯了,明知周焕没理由骗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嘴:【你哥女朋友是谁?还在谈不?我正好来北城出差,请你们兄弟俩吃顿饭,你叫他把女朋友也带上】
  等了半分钟没动静,时钦指尖点了点屏幕,有点不耐烦,得长话短说快点结束,全然未觉迟砚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正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
  努力奋斗:【我没见过,他大学里谈的,是他同学。其实我跟我哥不常联系,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工作很忙,应该没时间,要不我们吃,再叫上沈维哥?】
  大学里谈的……
  时钦随口敲了句:【你不问怎么知道他没时间,难道他恨我?不想看见我?】
  又等了一分多钟。
  努力奋斗:【钦哥,是我单方面想帮我哥澄清,他不知道。过去那么久了,他现在生活挺好的,我不想揭他的伤疤。但也不应该打扰你,对不起,我亏欠我哥太多,也伤过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
  时钦心里那疙瘩被这话一刺,嘭地炸开在胸腔里,闷痛密密麻麻地漫上来,堵得他喉咙发紧,不知道说什么了。周焕话里话外那点意思,不就是在暗示迟砚恨过他么?不想看见他呗。
  他又不傻,他当然知道那事对迟砚的伤害有多大,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恨的吧?何况那时候的迟砚根本不喜欢他,只会更恨。要没迟放帮忙,可能大学都念不了吧?
  早知道情书是周焕写的,他去年才不勾搭闷葫芦,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维:【时钦,别让我担心,真有事和我说。】
  看到好兄弟新发来的消息,时钦鼻腔一酸,这世上除了赵萍,就只有沈维是能让他毫无保留去信任的人。现在,也只有沈维能帮他一把。
  -
  咖啡厅里。
  沈维到底放不下心,刚准备给周焕打个语音电话问问情况,时钦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小钦钦:【沈维,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帮我支开周砚半小时,就跟他说有很严重的事要单独说,关于我的,随便吓唬他,只要把他骗出去就行】
  沈维神色一凝,迅速回复:【出什么事了?我马上过去。】
  小钦钦:【现在说不清楚,等我弄明白了第一个告诉你,你帮帮我吧,快来,求你了,我先删除聊天记录,别给我发了】
  时钦一定出了事。
  沈维顾不上再和同学叙旧,冲出咖啡厅,火急火燎地驱车赶往月子中心。路口红灯亮起,他一个语音电话拨给周焕,刚通就劈头盖脸地问:“你对时钦说了什么?”
  “沈维哥,我是同性恋。”
  “……”沈维直接一懵。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其实我也看你不顺眼,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让我联系到钦哥,晚上见面说?我请你吃饭。”
  沈维猛地反应过来,这局面或许是自己间接弄出来的。隐约猜到什么,他对时钦的担忧瞬间飙升,当场教训周焕:“你他妈的,这么大的事在机场怎么不说?你以前是不是喜欢时钦?!”
  “是啊,你不也喜欢他吗?钦哥一对我好,你就处处针对我,连我哥也不放过,心眼儿真小。”
  “……”沈维错愕了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未低估迟砚,却实实在在低估了周焕,当年那个老实巴交的腼腆学弟,竟是个绵里藏针的主。
  后方车辆鸣笛催促,沈维猛踩油门,方向盘被他攥得很紧,他单手控车,冲电话那头低吼着警告:“有胆子请我吃饭是吧?今晚我就他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时钦要出点事,别说我,你哥第一个饶不了你!”
  “什么意思?”
  “少废话,你先一字不落地给我解释清楚!”
  午后的北城,日头毒得晃眼。沈维一路踩着油门超速,硬是在疾驰中分出神听完了周焕的解释。关于那封情书的真相让他心惊,可想而知,时钦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那么好面子的人,得多难受?没人能忍受被当成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哪怕这谎言的出发点是善意的,沈维也觉得迟砚做错了。而迟砚那些从前怎么想都不太合逻辑的行为,此刻反倒全说得通了,时钦又怎么可能不急?
  “你别再添乱了,哪凉快哪呆着去。”沈维再次警告周焕,“我马上到月子中心了,我去处理。”
  “月子中心?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死小子还有脸问?你哥做爸爸了知道吗!”沈维当年就想揍周焕了,积压多年的火气全蹿了上来,“孩子是时钦给他生的,他们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你他妈一回国就准备挖墙角?真出息,赶紧滚回澳洲修你的水管去!”
  “挖谁的墙角?我那是年少无知……”
  “真他妈想揍死你!”沈维一把掐了电话。
  “……”仍在机场的周焕凌乱了许久,比起相信时钦能给他哥生孩子,他宁可相信是沈维这个学长疯了,心眼儿小成这样,多少年过去了还开这种幼稚玩笑。
  -
  等沈维赶到月子中心,迎头就先撞见赵萍满脸焦灼地冲他比划手语。他看不懂,一旁正抱着孩子喂奶的月嫂连忙解释,说时钦自己坐着电动轮椅跑了。
  当时的情况是:迟砚在次卧接电话,月嫂在里屋给孩子洗屁股换尿不湿,赵萍倒是在客厅那头的阳台,可她耳朵听不见。时钦就这么逮着几分钟空当,悄无声息地跑了。等迟砚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二十分钟。
  沈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径直冲迟砚跟前,问:“你怎么不看好他?!”
  迟砚没理会沈维,刚好凌默的电话打进来,他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迟总,人已经拦住了。但时钦情绪很激动,我没法劝,他不肯回去,我们现在在月子中心东门口外头那条路边的树底下。”凌默低声提醒了句,“他说不想看到你……你这个大忽悠。”
  接到弟弟周焕回国的来电时,迟砚便已了然于心。他唯一没料到的,是时钦这个平时半步都离不开他的傻子,竟会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跑出去。
  他沉默了几秒,对着电话那头沉声吩咐:“你把电话给他。”
  很快,听筒里传来时钦带着哭腔的嘶吼:“你这骗子!就知道忽悠我,把我当猴耍得团团转,什么都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他喘着气,声音抖得厉害,却依旧狠狠控诉着:“我他妈早警告过你了!叫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跟我弯弯绕绕,你这辈子活该打光棍!结果你还耍我,我操你大爷的!”
  “意识到了,是我的错。”迟砚指节紧攥着手机,克制地放缓了语速哄着时钦,“外面热,容易中暑,先回来好不好?小钦,我去接你。”
  “你敢过来试试!”
  时钦的吼声炸开,沈维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目光扫到迟砚握手机的右手,手背青筋绷得凸起,显然是忍到了极致。
  他抬手轻拍了下迟砚的肩,用手势和口型示意自己先过去稳住时钦,把人接回来。见迟砚微一点头,沈维转身就冲出了门。
  “老婆,”迟砚喉结滚动,妥协地安抚着时钦的情绪,“那我等你回来。”
  “谁他妈是你老婆?你有把我当回事么?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忽悠我!我现在正式跟你分手了听见没?孩子我他妈也不要了,就当你是用钱和股份买的,反正我不亏,以后想要再找别人生,找个真正的同性恋去,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啊?敢这么耍我,真把我当傻逼了?!”
  时钦的一连串气话,像刀子一样往迟砚心口上扎,他强迫自己放慢呼吸,把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涩意压下去,极力冷静下来,才哑着声开口:“别说气话,我会解释。”
  入伏的北城,日头毒辣,连风掠过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时钦吼得呼吸急促,胸口直喘,心底暗骂自己真他妈废物,一点都沉不住气!
  要是能熬过这破月子把身体养好,也不至于虚成这副样子,跑都跑不出二里地,连让那死闷葫芦尝尝教训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