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整个黑山向下坍塌，吸取仙力的阵法被破坏。
一直悬浮的圆球掉进蓝色的能量池，激起一阵水花。
黑山的山顶像一个正被打碎的碗，慢慢裂开。
能量池里的液体从裂缝中流了出来，缓缓渗入地面。
被能量液渗入过的黄土，立刻长出绿色的植物，很快山脚就一片绿意盎然。
“小谢！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装一点能量液啊！”
仇觉提醒。
其他人也才反应过来。
这东西简直就是浓缩升级版的液体灵气啊！
谢天赶紧分了大家每人好几瓶专门保存灵液的玉瓶。
在能量液快要流干时收集了几瓶。
“快撤！祂回来了！”
仇觉大声提醒。
原来，这边一开始炸黑山，远处的容器就感受到了。
奈何被龙渊他们一直拖住，现在才赶过来。
看着自己准备了千年的法阵被破坏，收集的能量也逸散殆尽。
天道湛蓝色的眼睛瞬间转为了黑色。
“谢、天！！！”
“哎！我在呢！您有何吩咐？”
谢天刚得了好几瓶浓缩能量液，心情十分愉悦，连带着看天道的这个容器都顺眼了许多。
天道阴翳地扫过他和匆匆追上来的龙渊，缓缓勾起嘴角。
“你们是不是以为，吾只能通过仙界汲取力量？”
谢天心中顿觉不妙。
他看向阿黛。
阿黛摇头：我没有这方面的设定。
仇觉：“不好！”
他抽出佩剑挡在阿黛面前：“龙渊，不要让祂逃出仙界！”
“叛徒！”
天道眼神阴翳地看向仇觉和阿黛。
尤其是在看到阿黛的时候眼神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
阿黛：……
早知道就不开这本文了！
在现如今的大环境下，只敢爬墙发凰文，还不敢收钱只能全文免费，不过为了让大家有口肉吃，他招谁惹谁了？！
龙渊和龙策几人已经和天道鏖战了许久，脸色都有一些疲惫。
天魔和龙萱还有玄厉也从后面追了过来。
看到倒塌的黑山，再看天道的脸色，就知道谢天他们又做了一件大事。
龙萱边飞向怀素，边夸道：“小谢！还是你聪明。”
“大家先不要放松警惕。我感觉祂要黑化了！”
阿黛大声道。
仇觉小声：“不是要，是已经黑化了。你好好跟着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阿黛特意离他远了些，靠近谢天。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谢天此刻其实也很紧张。
996明明说过，只要他毁掉仙界，就会有非常大的奖励。
他都把黑山炸了！
难道它说的毁掉仙界，不是毁掉天道这个黑山法阵的意思？
不可能啊。
那个996的任务不就是阻止天道继续变强吗？
“吾今日就让你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道！”
原本还在他们眼前的天道，在这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消失不见。
仇觉：“不好！祂去龙界了！”
不需要穿过漫漫界域缝隙，不需要借助任何法宝和法阵。
祂想出现在哪个界就在哪个界。
这就是天道！
龙渊：“大家都围过来！”
谢天朝孙天元挥手：“您去我的小芥子空间里待着。”
孙天元点点头，乖乖被谢天扔进农家乐。
他怕临时传送阵法带不走已经飞升成仙的人。
等众人准备好，龙渊立刻启动临时传送阵。
只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等他们出现在龙宫时。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被天雷劈焦的云京城。
龙宫金碧辉煌的大殿已成废墟，到处都是焦土和烧焦的尸体。
“锦秋！”
谢天看着埋在残垣断壁之下的玄鸟，悲从中来。
修仙界中最繁华最有活力的云京城。
此刻一片死寂。
一股股无形的能量从尸体上缓缓升起，在空中汇聚，朝空中露出笑容的天道而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吸收了太多龙界之人的力量，祂现在说话已经脱离刚开始时的人机感，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
“原来这就是师父说的劫难。”沈清喃喃道。
所有人都知道大势已去。
他们根本就不是天道的对手。
天道将整个世界吸收完，只是早晚的事。
就连仇觉也变得脸色惨白。
他突然神色凄惶地看了阿黛一眼：“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但总比忘了我好。阿黛，再见。”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仇觉便整个人失去了生机。
一道白茫茫的光团从他身上剥离，朝天道急射而去，钻进了天道的眉心。
谢天：！！！
阿黛：“他在做什么？？”
“他在和天道抢夺那具容器的控制权。”
龙渊沉声道。
果然，话音未落，那具完美的容器脸上就出现了诡异的表情。
仿佛身体内有两个灵魂在撕扯。
“你好大的胆子，给吾滚出去！”
“不！”
“你不怕吾吸收了你？！”
“总要搏一搏是不是？说不定单车变摩托呢。”
除了谢天和阿黛，没人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要是以前，谢天肯定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可是现在他只感觉到了这个天道分身的一腔决绝。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他不是996，更不是仇觉，他只是天道的一个分身而已。
这样的分身，大概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够打败容器里的主体意识，获得容器的使用权。
明知可能失败，但为了阿黛他还是为了这万分之一的概率拼了，就算拼不过也可以为他们制造机会。
“滚！！！”
“你滚！！龙渊，你还在等什么？快过来杀了祂！”
天道的容器完全表现出了左右脑互搏的精髓。
龙渊和众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那具容器杀去。
“等一下……”
阿黛以为自己喊出了声，结果却只是嘴唇嗫嚅了一下而已。
天道的容器整个眼球都变成了漆黑的黑色，看上去哪里还像个人，比此刻刺杀他的天魔更像一个魔。
“你以为你为他牺牲，他就会记得你吗？做梦！”
“哈哈哈！如果不是他，你算什么东西？”
“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爱上了创造自己的神？强迫、囚禁就是你对创造自己的神的态度？！”
“闭嘴！是你，是你！那是你！”
“是，是吾的恨意催生了你。可那又怎样，最后承受恶果的亦是你！”
就在天道和祂的分身吵得不可开交时。
龙渊和龙策等人已经将祂团团围住。
“动手！”
所有人用尽全力将本命法器催发到极致，攻向还在吵个不停的天道容器。
“啊——”
“啊！！！！”
两道惨叫同时响起。
那具号称完美的容器像是最美的瓷器冰裂，耀眼的光芒从内部透过碎裂的缝隙散发出来。
俊美无俦的男人从内而外无声炸开。
滔天的能量波动让整个云京城震动了好几下才缓缓平静。
“这会，应该死透了吧。”
阿黛呢喃。
谢天眯了眯眼。
在脑海里呼唤了一下“系统”。
无人应答。
真正的996还在“蓄能”，所以他呼唤的是天道假扮的那一个。
“应该死透了。”
这本来应该是件该高兴的事，可是没有人欢呼，也没人庆祝。
这一战，他们赢了，却是以整个云京城为代价。
“嗯……咳……咳咳！”
残垣断壁下的玄鸟突然发出动静。
“锦秋！”
谢天立刻朝她飞奔而去。
龙渊也从空中缓缓降落，抬手将压住锦秋的东西移开。
玄鸟身上压着的东西一挪开，便慢慢恢复了人形。
露出了她先前用翅膀护着的宫女们。
只可惜，她们没有因为锦秋的舍身相救活下来，已经全部失去了呼吸。
谢天鼻子一酸。
赶紧掏出一颗丹药，喂进锦秋的嘴里。
没一会儿，锦秋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茫然了一瞬，接着看了眼死在自己身边的宫女，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谢天知道，这些宫女都是她的族人。
“节哀。”
谢天小声。
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锦秋都不会真的节哀顺变。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更何况，造成这样的结局，和他们有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