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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愧是黑天鹅。
  记忆的大手确实让奇迹发生,然而,它显灵错了地方。我们随机找到了一个虫子,触碰它的记忆准备看读取令使的记忆是否可行,结局便是穿梭虫子的记忆时,忆域发生了暴乱,我们出现在了完全陌生的记忆里。
  漫漫黄沙和极其恶劣的气候。
  我和黑天鹅行走在这片记忆里,模因可以承受住绝大多数恶劣的气候,我本身就是灾厄的具象,一开始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后来也没有什么危险。
  黑天鹅对这片地貌了然于胸时,我正趴在黄沙之上,武器随便埋在沙子里,一副宁可享受阳光也不愿意再走一步的姿态。
  高温让空气都隐隐扭曲,热浪近乎可视,不过自然灾害打不过毁灭的火焰,我只是觉得底下的沙子比较恒温,一时兴起给它烫成了玻璃。
  黑天鹅笑吟吟的看着玻璃化的沙子从玻璃里流泻复原成为原有的沙漠。
  半刻钟前,记忆令使告诉我,这是某些人的记忆,或许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那些人,我们不能干扰记忆的发展。
  半刻钟后,也就是现在,她说她可以梳理这段记忆,让我们尽早出去。
  我举起手,脸还埋在沙子里,对她的运气有气无力:“记忆方面我很相信你,但你确定你不会在这片奇特又混乱的忆域里开出来死去星神的记忆吗?”
  黑天鹅:……
  黑天鹅:“我不确定。繁育的遗孑记忆空空如也,我们却能抵达这处奇妙的记忆,所以,我不确定。”
  “那就打个赌吧,我赌你的手气能保底出一个星神。你先摇个你的顶头上司浮黎吧。”我哽咽了一下,“我怕。”
  哽咽有几分真心实意暂且不提,黑天鹅说她正在联系。
  摇人大法不太熟练,但抽卡手气总能从普通池歪进星神令使限定池的黑天鹅,不出意料地沉默了浮黎。
  她发出信息,浮黎接受到了,并给予了回应。
  星神对此的回应是无言。
  我:“……”
  黑天鹅:“……”
  记忆令使仿佛给了黑天鹅最大的底气,也给她开盒的运气来了次增幅。
  我闭上眼,她笑不出来。
  片刻,她说:“我曾试图窥视一个不应存在的令使的记忆,那次我差点死去。”
  “这次应该是可以活着出去的,毕竟浮黎还能接收到讯息,记忆星神应该不会被一片混乱忆域困住。”
  “……我无法不去探寻这片记忆,他人的记忆不过是它最表面的障眼法,我想要……”黑天鹅望向我,“我想要探寻它的最深处。”
  不愧是忆者,每天不是作死就是作死途中。基本上明牌了星神记忆或者是一个记忆里包含了星神的忆域,忆者,记忆令使都想要去看一看。
  浮黎无言,我觉得祂是知道自己的追随者跟祂一样的死脑筋。
  我当然,是让黑天鹅去了。
  浮黎能接受到消息,那想必祂不会不管自己令使的安危。
  结果浮黎这位星神,祂不看向这处忆域,不亲身降临,黑天鹅搭出来的记忆通讯最后接到了我这边。
  浮黎吐出一段话:“不朽之恨无从弥合忆域混乱常态平复即走无需在意。”
  听得懂,念出来因为字少不会断气,该说的信息也都说了,除了没有标点符号,没有什么缺点。
  我第一次听浮黎这么说话有点稀奇,不知道是祂终于急了还是快要被屏蔽了。
  「前者。」
  「嗯?」
  「浮黎原本准备将这个忆域做成光锥,结果黑天鹅手太快,现在你这位当事人进来了,记忆令使进来了,还有两位意识也被卷进来了。」
  浮黎对令使的沉默确实情有可原。
  原本一卷的事,夹进来这么多人,祂只能等一等。
  黑天鹅,唯有6可以形容。
  ———————— !!————————
  我对黑天鹅的运气非常佩服。
  太6了。
  这也能开?还当着浮黎面开祂的业绩? ?
  第83章
  公司唯有兵荒马乱而言。
  事情是这样的,在寻常的一天,市场开拓部和战略投资部不得不臭着脸坐在一张桌子上,商量同一件事:
  关于市场开拓部主管奥斯瓦尔多和战略投资部「石心十人」砂金误入同一片特殊忆域的事。
  一开始,两个部门的运转都非常流畅,都没发现自己的上司、自己的下属出了问题,直到流程运转到他们负责的区域。
  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刻,他们的下属想了一千遍自己的错误,连自己迈进公司大门是左脚还是右脚都没放过。是光想着自己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让上司直接失语,都没想过是上司状态特殊的事。
  毕竟,庇尔波因特虽然福利不错,但一些资本顽固不化的本性还在。
  直到欧泊想起了砂金,这场两个人的事故才正式席卷了庇尔波因特。
  特殊忆域。
  公司技术可以定位其所在。
  宇宙现有技术(包括忆者)都无法干涉其运作,也不能让深陷其中的两位意识清醒。
  两个部门坐在一起讨论这起事故,说得刻薄一点,那就是干瞪眼,还是浪费时间和口水的干瞪眼。
  “除了保证他们正常的生理功能,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分担工作。”
  好了,更刻薄了。
  还有种麻木的幽默感。
  庇尔波因特这个标志性星球,星际和平公司一天能处理几次骇客入侵、忆者来袭的事故,对待事故发生后的处理已经是驾轻就熟。
  这次相比从前,无非是事更大了些,现有技术乃至盟友们都束手无策了点,定位到了特殊忆域也就能定定位,两位大人物只能听天由命而已。
  越说负责技术相关方面的高级员工命越苦。坏消息是公司上面那些大佬发现了庇尔波因特防护上的重大漏洞,好消息是,那漏洞直指星神,他们就算想加班都加不了一点。
  特殊忆域是星神力量覆盖的能量黑洞,他们这些所谓的技术天才,高端技术人才,能监测出来数据,得出一些结论,可能都要感谢前人的奉献。
  但深陷其中的两位大人物并不会感谢前人……前“神”的奉献。
  我和黑天鹅知道这忆域表层和里层天差地别,在忆域表层的两个意识却要一边承受着对某件事的无能为力,一边负担着星神的爱恨。
  岂止是辛苦。
  黑天鹅说他们简直是命大。
  记忆令使无功而返,他们满载而归,羡慕吗、代表他们有忆者的天分吗?都没有,这只能代表他们是倒霉得够够的,但凡幸运少一点,别说黑天鹅出手去捞了,我们落地就该被【不朽.奥斯瓦尔多】【不朽.砂金】追着杀了。
  毕竟是不朽的恨。
  恨得深重,恨得那些持明都能做那样一个不朽之梦,恨得这片忆域的时间都在不朽。
  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天:
  那天,我杀死不朽,剖开不朽的命途,释放出了自己的族裔。
  “里层的记忆稳固得我无法动摇半分。”黑天鹅折返,说出她的结论,她的不甘心很明显,“表层的记忆亦是如此稳固,我们不能左右分毫。”
  她的正常发挥。
  也是不朽的正常发挥。
  “连卷进来的两个意识都是仇敌,这片忆域看起来并不欢迎真善美。”当然,我是例外,不朽要是不欢迎我,黑天鹅不会一出手就能带着我抵达此处。
  的确是一个大事件的记忆。
  主体是不朽的恨。
  记忆里或许会藏着一个认为自己还活着的不朽记忆体。
  支离破碎的命途也是命途。
  “恨都要有第三视角,施与他人身上,好让我看得更加清楚。”
  我不是对黑天鹅说话,记忆令使被这段记忆拒之门外,她得不到动摇不了,唯一的作用是打开这片忆域,让我见得分明。
  我是对受害者砂金说。
  「砂金好感度:44。」
  「可怜。」系统叹了一声,「他的幸运只眷顾到他重新见到自己的姐姐和母亲上。」
  表层记忆是茨冈尼亚埃维金人被覆灭的历史,砂金是这个族群唯一的存活者。
  他最开始应该是想过在梦中改变这段记忆的,结果是活生生又看了一遍族群的凋零。
  可能不止一遍。
  特殊忆域里春夏秋冬不分明,表层记忆对待双方更是区别对待。我跟黑天鹅在漫天黄沙里商讨策略时,埃维金人被覆灭的历史已经轮转了数遍。
  砂金一开始没有接触到不朽的恨,他还以为这是忆者的窥探,兜兜转转几遍,情绪震动下才被不朽的恨影响。
  不深。
  不朽不是那么大方的神,会无缘由的将自己的记忆跟随便一个人分享,还是有关于我的。
  对于令使之下的人而言,又着实太过沉重,重到他们的精神都出现了不小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