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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东北女同图鉴 > 第89章
  曹霭正色继续道:“至于周惠芳和雅姐,她们在车祸中受了伤,没跑多远,昨晚后半夜就在山下的一个农户家里被抓获了。这次的绑架勒索、故意伤害,和宋慈勾结的金钱交易,再加上之前的案底,够她们在里面待很久了。
  满媛媛垂下头,沉默地叹了一口气。秦曼丽注意到后,轻轻揉了揉她头顶,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田雨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太好了!”
  曹霭微微颔首,继续道:“剩下的证据链,冯宋在凝翠坊那边盯着,很快就能收网。”
  说完,她长长吁出一口气,扬起一个淡然的微笑:“你们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联系我。” 便功成身退,悄然离去。
  阳光愈发灿烂,将整个病房照得亮堂堂的。
  田春华热情地给大家分着水果,田雨插科打诨地说着笑话。满媛媛小心翼翼地喂秦曼丽喝了一口汤,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和轻松的笑语。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完结。
  #冬至#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凝翠坊。
  昔日沉香氤氲、一尘不染的空间,已是一片劫后废墟。文件如枯叶散落,博古架空空如也。检察机关的白色封条交叉贴在里间门上,无声宣判了此地的崩塌。
  宋慈独自坐在唯一完好的太师椅上,背对门口,面向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外只有冬日灰蒙的天空。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
  “来看我的笑话?”她没有回头,声音干涩沙哑,“别忘了,你也是宋家的一员。凝翠坊倒了,你妈那点最后的念想,也就彻底毁了。”
  冯宋站在狼藉中央,身穿简单的黑色大衣,与这里的衰败格格不入。
  “不,姨。”她的声音毫无波澜,“我是来告诉您,它从来就不是我妈的念想。它是您的牢笼,也是您用来关押所有人的囚具。现在,牢笼碎了。”
  宋慈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钉着冯宋。“你懂什么?!”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我为宋家付出了一切!扛起了所有肮脏!是我在支撑这个家!她呢?那个叛徒,一走了之去追求她那可笑的自由!”
  “所以您恨她,”冯宋向前一步,一字一句逼问,“恨她拥有您早已抛弃的勇气?她飞机失事,您是不是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个证明您所有牺牲都徒劳的妹妹终于消失了,好让您坚信那套泯灭人性的规则是对的?!”
  “你闭嘴!”宋慈霍然起身,太师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她身体剧烈颤抖,指着冯宋,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冯宋从大衣内侧取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的旧手机。“我妈留下的。”她直视宋慈瞬间苍白的脸,一字一顿地复述:“她说,‘我知道姐已经被这个家吞噬了。我不想...我的小宋,将来也变成那样。’”
  空气凝固。只剩下宋慈粗重混乱的喘息。
  “她最后的逃离,更是为了救我。”冯宋的声音带上了哽咽,“而您,口口声声的家族荣誉,逼走了妹妹,现在,也彻底毁了您自己!”
  “噗通”一声,宋慈瘫坐回椅子,双目失神地望着虚空。
  “没了......全没了......我有什么错......”她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您错了。”她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您把‘控制’当成了‘责任’。”话音未落,她抬起脚,将脚边那堆青瓷笔洗的碎片猛地踢开,碎片哗啦作响滚入角落。
  “您看,家不是这些冰冷的器物。”她的目光扫过废墟,落在宋慈身上,带着最终的决绝,“是活生生的人,是感情。而这些,您早就亲手扔掉了。宋家不会记住您的功劳,历史只会记得,您是一个罪犯。”
  在她踏出门口的瞬间,冰冷的话语传来:
  “如果您还觉得无辜,那午夜梦回时,可以去问问小吴,问问金家夫妇,问问秦雯阿姨,看看她们......会不会原谅您。”
  脚步声远去。
  茶室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一个被抽空灵魂,蜷缩在废墟上的身影。
  窗外的冬日依旧惨白,公平地笼罩着一切新生与腐朽。
  -
  岩坪法院。
  冬日的清晨,寒风依旧凛冽。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法院台阶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秦曼丽和满媛媛最先抵达。
  秦曼丽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身形挺拔,目光平静地望向法院高耸的大门。满媛媛站在她身侧,戴着那双手工编织的白色手套,她的手紧紧挽着秦曼丽的手臂,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和温度。
  “冷吗?”秦曼丽微微侧头,轻声问。
  “不冷。”满媛媛摇摇头,朝她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有你在,哪里都不冷!”
  “哎哟!可算找着地方了!曼丽丫头!媛媛!”
  只见田春华提着一个几乎有半人高的大保温袋,风风火火地穿过广场,洪亮的嗓音瞬间刺破肃穆的宁静。田雨跟在她身后,一脸“我不认识她”的无奈,而冯宋则安静地走在最后,目光扫过法院大楼,神情复杂。
  “都到了没?这大冷天的,空着肚子可不行!”田春华热情地打开保温袋,里面是摞得整整齐齐的包子和好几杯封口严实的热豆浆,“姨一早起来现做的,快,都拿着,暖暖手,也暖暖心!”
  田雨忍不住吐槽:“妈,这是法院,严肃场合,您当是咱家菜馆开业送小吃呢......”
  田春华眼睛一瞪:“法院咋了?法官检察官那也不是铁打的,不吃早饭能顶住?再说了,咱们是苦主,吃饱了才有力气看坏人遭报应!”
  冯宋轻轻拉了下田雨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自己则上前接过一杯豆浆,微笑着低声道:“谢谢田姨。”
  就在这时,一辆医护车缓缓停下。护士熟练地取下轮椅,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李爽坐了上去。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李爽的目光越过人群,与秦曼丽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或汹涌的情绪,那对视里,是洗尽铅华后的平静与了悟。李爽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歉然和如释重负的疲惫,秦曼丽看着她,微微颔首。
  几乎是前后脚,金贞美和金贞珠姐妹也到了。
  她们穿着深色的衣服,脸色沉重,眼神里却有一种等待了太久,近乎执拗的期盼。
  忽然,人群的目光被入口处吸引。
  曹霭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律师袍,袍子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清瘦但眼神清亮的老人——正是她的师傅,沈墨。
  她们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坚定力量。
  满媛媛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脱口而出:“曹姐!你穿这身......太帅了!”
  曹霭闻声,朝她们这边看来,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话音刚落,只听秦曼丽低声飘出一句:
  “还行吧。主要是袍子挺衬她。”
  那语气里的微妙意味,让满媛媛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将她的手臂挽得更紧。
  曹霭推着沈墨来到众人面前,她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庞。她深吸一口气,最终俯下身,在沈墨耳边轻声地说:
  “老师,我们来了。所有该来的人,都来了。”
  沈墨抬起布满皱纹却依旧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曹霭推着轮椅的手。她没有说话,目光却迸发出一种沉寂太久,终于得以重见天日的光芒。
  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
  庄重的法庭内,肃穆无声。
  旁听席上,秦曼丽、满媛媛等众人皆屏息凝神。被告席上的宋慈,穿着囚服,面色灰败,但脊背仍习惯性地挺直,维持着最后不堪一击的体面。
  曹霭站起身,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推着沈墨的轮椅,缓缓来到法庭最中央,让这位沉寂多年的律师,成为全场目光的焦点。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曹霭的声音清晰冷静,“首先呈堂的,是被告人宋慈建立的非法洗钱帝国的核心证据。”
  她展示了从凝翠坊密室中取得的账本,以及冯宋秘密录下的、拍卖会上张总与宋慈关于“新城项目”资金“合理化”的对话录音。
  曹霭的目光转向旁听席,与李爽、金贞美等人一一对视,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仪式。
  “接下来,是关于岩坪化工厂旧案,以及一系列关联命案的陈述。”
  李爽坐在证人席上,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异常坚定。她讲述了如何发现原料采购中的天价黑账,如何与秦雯一起逼近真相,最终如何被宋慈嫁祸,背负着“纵火犯”和“背叛者”的罪名仓皇逃亡十几年。
  金贞珠哽咽着回忆父母死前的恐惧,“......她们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里,说那批‘单子’捂不住了,要出大事......我妈哭着说‘上了那条船就下不来了’......”她的证词,彻底撕开了横亘多年的“同性恋丑闻”的伪装,指向为了销毁罪证而进行的冷酷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