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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法器已经融合,它在引外面两颗金丹向上。
  碍眼的家伙要走了,被封住的自然蠢蠢欲动,要出来独占一隅,可它们一动,该走的却不愿走了。
  元栖尘拔出惊鸿,幻化成鞭,另一手将阙子真按下:你替元霄牵引金丹,我最多撑一刻,要快!
  需要被牵引去往靠近识海上丹田的两颗金丹皆是灵气,此事只能阙子真来做。
  目睹一切的人们隐约想起,方才元栖尘似乎是被玉山仙君抱着出来的,只是彼时藏书阁坍塌的动静太大,众人未过多在意。
  如今想来,二人的相处是否有些不同寻常。
  太过熟稔。
  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猜测很多,可当着裴掌教的面自然不方便多说。
  当务之急是拿下元栖尘。
  没了玉山仙君阻拦,他们终于同元栖尘短兵相接了。
  大乘期的几位宗主自持身份,没有参与这场正义的群殴,但人多势众,元栖尘重伤之下招架得很是艰难。
  但艰难的不仅是元栖尘,他的对手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很多。
  这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元栖尘说是一刻,那便是一刻。
  一刻之后,他倒飞摔至阙子真身前。
  联手将他击退的几人脸上大喜,正欲上前取他性命,元霄倏地睁开双眼。
  他此前意识混沌,却能听清发生了什么,见他爹狼狈至此,不由红了眼眶。
  沾染了瘀血的双手就近抓起阙子真身侧的渊鱼,轻轻一拔,长剑脱鞘而出。
  稚气未脱的少年起身拦在元栖尘身前,恶狠狠道:谁敢伤我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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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回收文案[哈哈大笑]
  第56章 欺师灭祖还是救儿子,你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冲杀过来的几人生生停住, 睁大了眼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渊鱼。
  元霄也纳罕,他撑死一个金丹修为,威慑力这么强吗?
  殊不知他们怕的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剑。
  谁不知渊鱼是玉山仙君的本命剑。
  此剑有灵, 除了玉山仙君, 无人能够使用,即便是与之修为相当的元栖尘也不能拔出这把剑。可眼前这个少年却轻而易举将它拿在了手中。
  本命法器唯有血脉相连之人方可继承, 也就是说, 这名喊着元栖尘父君的少年其实是
  玉山仙君之子。
  更准确地说, 是魔尊元栖尘和玉山仙君之子。
  嘶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顿觉如在梦中,更有甚者,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什么不知名的离奇幻境。
  这二人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
  不是宿怨颇深的对手吗?不是你追我赶一百多年的死对头吗?
  结果他们居然有一个儿子?还这么大了!
  这对吗?
  这合理吗?!
  没有人怀疑少年同元栖尘之间的父子关系,他们实在太像了。
  元霄自踏入盛一鸣为他精心准备的阵法中后, 换颜符便失去了效果, 除了对他身份心知肚明的三个人以外,便只有聂长东这些长老们曾经见过他。
  难怪难怪这位魔域少主那次找上门来被擒时, 元栖尘救人不成, 会说出他是阙子真的儿子这种话。
  他们都以为是故意恶心人的玩笑,没想到竟是如假包换的真相!
  聂长东也险些像当时的宣衡师兄一样被气倒。
  一百多年前, 他们正当年少, 阙子真性子孤僻不善与人交往, 被元栖尘这种狡猾的魔族拐骗尚在情理之中。
  可拔出渊鱼的少年左不过十三四岁, 正是元栖尘同仙门百家关系最紧张的一段时日。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二人究竟是如何暗度陈仓的?
  元栖尘素来狡诈,子真定是被这厮媚术蛊惑了才酿下大祸。聂长东气得满脸通红,声音颤抖, 子真,还不快将渊鱼唤回!
  莫说从小看着阙子真长大的天枢宫长老,就连仙门百家这些人也同样恍惚。
  聂长东说他被元栖尘蛊惑,可元栖尘早已是强弩之末,哪里像是能维持媚术的样子。
  而阙子真从不顾安危冲进禁地,替那孩子牵引金丹,再到方才第一时间揽住虚弱的元栖尘,怎么也不像被胁迫的样子。
  与裴天和一向关系不错的逍遥天宗宗主望向老友,目露同情,只差没说一句节哀顺变了。
  裴天和却比预料中更加平静,他穿过众人自觉让开的一条路,缓步来到父子三人面前。
  子真,收剑。
  阙子真低首抿唇不语。
  元霄是他亲子,元栖尘与他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裴天和不仅仅是要让他收剑,而是要他退后一步,将妻子曝露在身前。
  一鸣不义在先,咎由自取,我可以不计较。藏书阁固然沉入湖底,留影书却尚可打捞。为师不要他性命,只要他去惩戒院认罪,归还黄庭护心镜。
  天枢宫利益在前,裴天和已然做了最大的让步,见他无动于衷,不由压低声音喝道:阙子真,收剑!
  阙子真浑身一僵。
  老东西,你想都别想!
  元栖尘骂完,便因力气不支咳了好几声。
  拿走黄庭护心镜无异于取走元霄性命。
  他蔓延至颈侧的魔纹同鲜血和在一起,妖冶异常,冷笑一声,死死揪住阙子真衣领:欺师灭祖还是救儿子,你选哪一个?
  元栖尘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爽。
  他教自己长出了人心,生出了爱意,事到如今又凭什么不选他!
  元霄猛地回头。
  什么救儿子?什么意思?
  他刚刚清醒的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忘了如何思考。
  大人们却无暇顾他。
  元栖尘简简单单一句话,承认了儿子与阙子真之间的关系,目光灼灼,要他给出一个答案来。
  裴天和做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所有让步,也在等阙子真的答案。
  阙子真在缄默。
  师门养育之恩,血脉亲情与一生所爱,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难以抉择。
  要么无情,要么不孝。
  不知过了多久,阙子真将元栖尘轻轻放下,将发蒙的元霄拉至身后,但自始至终都未曾收剑。
  师尊。阙子真上前跪下,弟子不孝,愿替阿尘受罚。
  裴天和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你
  元栖尘眼中的惊喜转瞬变成惊恐,怒目而视:阙子真!
  阙子真还当他师尊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弟子不孝,愿替阿尘受罚。
  好好好。
  裴天和彻底气倒,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二十散魂鞭,你当真要受?
  惩戒院散魂鞭名声赫赫,与玉山仙君的名号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记散魂鞭足以要了一般人的性命,二十散魂鞭,即便他是大乘期也未必能熬过去。逍遥天宗的百里宗主惊讶于裴天和竟舍得对宝贝徒弟下如此狠手。
  纪剑屏听得心头一颤,不赞同道:裴掌教铁面无私,玉山仙君也是当真糊涂,他若能收剑手刃元栖尘以证清白,岂不是皆大欢喜。
  以裴天和的威望,阙子真的实力,明面上绝不会有人置喙。
  百里宗主斜睨一眼,奇道:纪宗主难道愿意手刃妻儿?
  纪剑屏一愣,随即涨红了脸:这如何能混为一谈!
  在阙子真看来,这就是一回事。
  他拱手一拜:弟子领罚。但黄庭护心镜乃元霄性命所系,请恕弟子不能归还。
  裴天和怒而甩袖,拔高声音:长东,去惩戒院取散魂鞭来!
  掌教师兄,真的要
  去取!
  聂长东只好转身离开。
  元栖尘也在生气,气他到了这步田地还想着全了师门情谊。
  散魂鞭的滋味一百多年前他还没受够吗?!
  另外,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阙子真如同那河道闸口,一旦开了闸,便无所顾忌地向前奔涌,在裴天和生气的边缘不断试探。